自那夜体内的异动之后,苏妧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黑莲的力量在她体内隐隐躁动,血脉深处的感应也越来越强烈,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从北境召唤她。她隐约觉得,这股动荡远不止是朝廷内部的事。
她清楚,要在这种局面下站稳脚跟,必须尽快掌握自己的力量。
尤其是母亲林晚晴曾经带过的边疆三营。
那天,她秘密召见了旧部统领。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己经能感觉到对方眼神里的犹豫和试探。
那些曾为母帅效命的老将们,还是不太相信她的身份。
夜色沉沉,苏妧坐在窗前,手指轻轻着那玉佩。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信物,也是她证明自己身份的关键。
记忆里,母亲说过这块玉佩是林家代代相传的东西,只有真正的血脉才能激活它。
如果用一点血来引,可能会有反应。
她不再多想,拿起桌上的银簪,在指尖一刺,血珠滴落在玉佩上。
瞬间,玉佩亮了起来,原本暗淡的龙纹发出柔和却奇异的光芒,一圈圈扩散开来,照亮了黑夜。
苏妧屏住呼吸,感觉有一股力量从玉佩中传来,像在召唤什么人。
千里之外的边疆,风沙呼啸。
一支精锐小队藏在沙丘后,领头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他贴身带着一块狼牙吊坠,忽然开始发烫,散发出和京城那边一样的光。
石风心头一震,这块吊坠是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说是林家暗卫的信物,只有少主的血激活主玉时才会反应。
多年来,他一边练兵一边等这一刻。现在终于来了。
他抬头望向京城方向,眼里满是激动:“少主……真的是你!”
说完,他留下副手继续监视,自己趁着夜色消失在大漠中。
几天后,京郊的一座废弃驿站里。
苏妧一身黑衣站在屋檐下,月光照在她脸上,显得格外冷静。
她身后只跟着两个心腹。
没过多久,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她面前。
正是石风。
他满脸风尘,但眼神依旧锐利。一落地就盯着苏妧看。
苏妧没说话,只是摊开手,露出那块发光的玉佩。
石风身体一震,眼眶泛红,立刻单膝跪地,声音哽咽地说。
“属下暗卫营石风,奉命守候!今日得见血脉印记,愿为少主赴汤蹈火,誓死追随!”
“石风……”苏妧念出这个名字。
她扶起石风,低声说了句:“辛苦了。”
这一句话落下,她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了。她就是林家的后人,这块玉佩和眼前的人都是证据。
可还没等她做下一步安排,皇宫那边传来了萧承煜的命令。
自从御前那次对峙后,他对她越来越防备。
这次,他以“保护安全”的名义把她软禁在清秋殿。
殿外重兵把守,连老侯爷求见都被拒绝。
清秋殿内,苏妧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巡逻的士兵,眼神冷得像冰。
一天夜里,窗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她回头一看,是禁军统领李冀,压低声音说:
“苏姑娘,末将奉陛下密令传话。陛下并非不信你,只是太在意你。他希望你能安分些,别让他为难。”
苏妧冷笑一声,“在意”?
他在乎的是她会不会脱离掌控吧。
她淡淡回应一句:“替我谢过陛下‘厚爱’。”
李冀碰了个软钉子,也没再多说,悄悄离开。
苏妧望着窗外的月亮,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这宫墙困得住别人,困不住她。
当天夜里,她调动体内的黑莲之力,控制了一名负责送水的宫女。
宫女眼神迷离,不知不觉就把备用钥匙放在了她的梳妆台上,然后又回房睡去,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苏妧拿到钥匙,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自由就在眼前。
她连夜在石风接应下,带着两名亲信逃出皇宫,首奔边疆。
到了边疆一处山谷,她按古法设下祭坛。
几名林家旧将早己聚集在此。
他们看着苏妧与林晚晴相似的面容,情绪激动,但也还有点怀疑。
苏妧割破手指,将血滴入祭坛中央的凹槽。
刹那间,天色骤变,狂风卷起黄沙,雷声轰鸣。
空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正是战神林晚晴的残影!
众人震惊不己,纷纷跪下高呼:“恭迎少主!”
与此同时,苏妧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被唤醒,那是林家血脉的力量。
她睁开眼,目光如炬,透着威严和杀气。
她环视众人,语气坚定:“从今往后,我苏妧就是你们的少主!战神之名不会在我手中沉寂,战神的荣耀由我来重铸!”
数日后,她悄悄回京。
她私自离京、联络边军并完成认主仪式的消息很快传遍朝堂,也传进了萧承煜耳中。
他脸色铁青,一拍桌子怒吼:“好一个苏妧!竟敢联络边军,她这是要造反吗?”
他原以为把她关起来就能让她听话,没想到反而逼她走投无路。
他下令:“立刻将她软禁在凤仪宫,削去所有官职,任何人不得探视。”
当他走进凤仪宫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苏妧穿着素衣,端坐在正位,神情平静,仿佛这才是她的主场。
她手里拿着一页泛黄的血书残页,抬眼看他:“陛下可知,我若想走,这宫墙困不住我第二次。”
说着,她指尖轻点额间,一缕黑气一闪而过。
萧承煜瞳孔收缩,这是赤裸裸的警告。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她能逃出戒备森严的清秋殿,自然也能离开凤仪宫。
更何况她己获得边军效忠,真逼急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沉默许久,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只冷冷丢下一句:“朕不会让你再离开朕的视线一步。”
说完,他拂袖而去,留下大批禁军将凤仪宫团团围住。
门重重合上,像是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苏妧依旧坐着,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目光投向宫门,深不见底。
对她来说,这座凤仪宫到底是牢笼,还是新的战场起点?
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