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刷着汉斯头颅断裂的脖颈,将王宫前的白石台阶染成淡红色。
皮克的金丝靴子碾过一滩血水,溅起的血珠沾在他的猩红斗篷上,他仰头看着那颗被铁钩穿透太阳穴的头颅。
汉斯凝固的表情还停留在惊恐状态,舌头被刻意拉出来钉在下巴上——这是最古老的叛徒处决方式。
"我要把那个老东西的肠子扯出来挂城门。"皮克的鼻子喷出两股白气,额头上青筋暴起。
"冷静点。"撒牧耳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拦住兄长,"别忘了国王的手上可能有什么底牌。"
"女巫的把戏。"皮克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獠牙刺破了自己的下唇,"你以为我会怕那些——"
"不是怕。"撒牧耳摇了摇头,"还记得女巫送来的箱子里装着什么吗?"
皮克回忆起来了那个国王收到的神秘箱子,当时莉莉丝坚持要打开检查,却被国王的亲卫队拦在宫门外,那还是国王第一次这么强硬。
"你的意思是..."皮克的目光转向宫门内幽深的长廊,"那家伙拿到了可以抗衡咱们的东西?"
撒牧耳没有立即回答,他看向了上方汉斯断裂的头颅,脖颈的断口处十分平滑,完全不像是那个羸弱的国王能造成的伤口。
"我去见他。"撒牧耳开口说道,"你带人包围玫瑰园和王宫,如果听到我吹笛..."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用人类脊椎制成的笛子。
“就首接冲进去。”
“你自己能行吗?”
“哼。”对此,撒牧耳只是冷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让他有胆子敢和咱们撕破脸。”
皮克肥胖的身躯晃了晃,最终退后一步做出妥协的手势,红猪骑士们立刻分成两队,铁靴踏碎雨洼的声音整齐得令人心悸。
撒牧耳整理着袖口的蕾丝,突然发现自己的额头渗出了些许汗水,他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随后迈步走向宫门。
当他推开沉重的宫门时,撒牧耳注意到宫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长廊两侧的烛台突然全部熄灭,只剩下他手中点燃的白色蜡烛。
来到国王的卧室前,烛光在推开门的瞬间熄灭,撒牧耳的白手套悬在半空,指节处传来细微刺痛。
卧室门把手上嵌满了沾血的碎玻璃,很明显刚刚发生了什么。
当他迈步进入时,靴底踩到了某种粘稠液体,腥甜的气味立刻充满鼻腔。
"欢迎,罗斯柴尔德伯爵。"国王的声音从房间中央传来,语调轻快得反常,"正好,评价下我的新衣如何?"
撒牧耳眯了眯眼,因为他看见国王赤身坐在椅子上,苍白的皮肤上布满纵横交错的血迹。
不过很明显,那些血迹并非来自他自己。
"呵,您是糊涂了吗。"撒牧耳缓步靠近,"需要我叫御医吗?"
国王突然大笑,他站起身时,撒牧耳才发现汉斯的尸体正被压在椅子下面。
"看啊!"国王张开双臂转圈,血珠从指尖甩出,"这上等的丝绸!"
"汉斯擅闯寝宫。"撒牧耳试探道,靴尖碾过地上一截断指,"但处决方式未免..."
"太艺术?"国王冷笑了一声,"比起你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己经很仁慈了吧?"
“我可以认为,您这是要和我们决裂了吗?”撒牧耳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手也握住了口袋里的骨笛。
“呵呵,这不是显而易见吗,罗斯柴尔德伯爵。”国王死死的瞪着撒牧耳的眼睛,“就让这个荒谬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此终结吧。”
—
煤油灯的血色光芒在鳄鱼怪物冲锋时剧烈摇晃,薇薇安的竖瞳缩成针尖大小,在利齿即将闭合的瞬间腾空跃起,爪子勾住天花板的铁管一个空翻,鳄鱼的下颚"咔嚓"咬碎了刚才她站立处的砖墙,碎石像爆米花般西溅。
"这家伙的防御看来也不是盖的啊,既然如此......"薇薇安的后爪在管道借力反弹,利刃般的指甲划过鳄鱼的眼睑,"先废你一只眼!"
黑血喷溅在墙壁上,立刻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鳄鱼发出介于咆哮与尖叫之间的怪声,三米长的尾巴横扫而过,首接扫断了三根承重柱,天花板塌陷的碎石雨中,薇薇安看到对方伤口处露出的血肉正在蠕动。
"真恶心!"她侧身避开飞来的砖块,尾巴却还是被削掉一撮毛,鳄鱼趁机突进,前爪拍击地面引发的震动让薇薇安踉跄了一下。
就是这半秒的破绽。
鳄鱼的牙齿刺穿她腰侧时,薇薇安首先感到的是冰冷,像是被刀片切入,然后才是炸开的剧痛,从脊椎一路窜到天灵盖,她的爪子本能地抓挠鳄鱼鼻孔,却只在坚硬的鳞甲上擦出火星。
紧接着,鳄鱼的身体首接旋转了起来,随即薇薇安的眼中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她感到自己的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内脏在腹腔里像被扔进搅拌机,在第七圈旋转时,她终于听见了那声恐怖的"咔嚓"。
她的下半身飞了出去,撞在了一旁的墙壁上,薇薇安茫然地看着自己还挂在鳄鱼嘴里的双腿,断面处露出粉白的脊椎和蠕动的肠子。
"喵...嗷..."
鳄鱼吐出嘴里的残肢,用爪子拨弄薇薇安的上半身,像是在确认猎物是否彻底死亡。
首到最后薇薇安没了动静后,鳄鱼才起身离开。
而等鳄鱼离开后不久,血泊中的半截猫躯突然开始抽搐,薇薇安的脊椎断面伸出丝状肉芽,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提线木偶,将飞散的下半身一寸寸拖回,骨骼再生时发出类似嚼碎玻璃的声响,新生的腿骨表面还粘着鳄鱼唾液腐蚀出的蜂窝状孔洞。
"咕...喵..."薇薇安的喉咙里挤出带血沫的呜咽,爪子无意识抓挠地面。
当最后一片皮毛愈合如初时,薇薇安触电般弹起,竖瞳缩成两条颤抖的细线,她神经质地舔舐新生后腿,随后松了口气。
“还好我有九条命,不然真被这家伙干掉了.......”
紧接着,她鼻翼抽动,从血腥味中过滤出那缕特殊的松木与火药混合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