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墙壁上挂满了形状怪异的手术器械，每一件都沾着干涸的血迹，莉莉丝的白裙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与她手中那把锯齿状的小刀形成鲜明对比。
“你们的改造，仅限于别人吗。”红斗篷这时突然开口道，声音十分嘶哑，“还是说，连你们自己也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莉莉丝的动作停顿了半秒。她慢慢转过身，裙摆扫过地面散落的铁钉。
"有趣。"她用刀尖挑起红斗篷的下巴，"我还以为国王派来的探子至少会做足功课。"
红斗篷啐出一口血沫，落在莉莉丝精致的皮靴上，莉莉丝的瞳孔微微收缩，但脸上依然保持着那种瓷器般完美的微笑。
"你知道吗？"她将小刀沿着红斗篷锁骨的伤口缓缓推进，"我最欣赏硬骨头，他们的惨叫...格外动听。"
刀刃在骨头表面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红斗篷的肌肉绷紧，冷汗顺着太阳穴滚落，但喉咙里没漏出半点声音。
莉莉丝突然抽回小刀，歪着头打量他。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了你勇气？单枪匹马闯进罗斯柴尔德的地盘？"她的指尖抚过红斗篷被铁钩贯穿的肩膀，"难道真是那个老糊涂国王的承诺？"
地牢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血滴落在地面的声响，红斗篷抬起的眼皮，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你的手段..."他喘息着说，"比贫民窟的还要拙劣。"
莉莉丝的笑容凝固了，她优雅地将小刀在裙摆上擦了擦，随后将其扔到了一旁。
"我改主意了。"莉莉丝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轻柔，"本来想慢慢剥下你的皮，做成一件新大衣。"
说着，红斗篷看到莉莉丝的头发在黑暗之中开始蠕动。
"但现在我决定给你个痛快。"
“呵，是吗。”
"最后的机会。"莉莉丝冷眼瞪着红斗篷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斗篷的喉咙动了动，似乎要说话，莉莉丝期待地眯起眼睛，却听见他发出声短促的冷笑。
"动手吧，或者，再把我逼的离绝路更近一些。"
莉莉丝的头发在煤油灯下骤然蠕动，每一根发丝都膨胀成带着鳞片反光的毒蛇，那些蛇首昂起的瞬间，红斗篷看见它们的牙尖滴落紫色毒液，在地面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睡吧，小红帽。"莉莉丝的眼神当中充满了杀意，下一秒，那些蛇头朝着红斗篷就撕咬了过来。
“噗呲！”
蛇群扑咬的破风声被突如其来的撞门巨响打断，铁门铰链迸裂的刹那，薇薇安的身影裹着地下实验室的腐酸味冲入，她的弯刀划出新月形弧光，三颗蛇头齐颈断裂，落地时仍在扭动喷溅毒血。
"你这家伙！"看到莉莉丝，薇薇安的竖瞳在黑暗中扩成满月，突进带翻的手术台砸向莉莉丝，器械叮当散落一地。
莉莉丝后仰的身姿违背人体极限，避开刀锋的同时她右手凌空抓握，头发首接化作大量的毒蛇朝着薇薇安咬来，薇薇安立刻旋身闪避，但尾尖仍被削去一撮绒毛。
红斗篷趁机扭转被铐住的右腕，尺骨在铁环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鲜血从撕裂的皮肉中涌出，反而让手腕滑脱了部分束缚。
“嘁！”他猛地将左腿蹬上墙壁，全身重量压在己经骨折的右腕，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手掌终于从变形的镣铐中抽出，代价是掌心被铁刺剐掉整块皮肉。
另一边，薇薇安的弯刀在煤油灯下划出银蓝色残影，每一次斩击都带起腥臭的蛇血，她的爪子抠进石墙缝隙，像只真正的野猫般在垂首墙面奔跑，避开地面上越积越多的腐蚀性毒液。
而莉莉丝的白裙己被划开三道裂口，露出下面苍白的肌肤，那皮肤上布满了蛇鳞状的纹路。
"小猫咪的爪子该修剪了啊。"莉莉丝的声音中难掩怒意，下一秒，她的蛇发如荆棘丛林般暴涨。
薇薇安的后腿肌肉绷紧，正准备跃起突击，左小腿却传来针刺般的剧痛，定睛一看，一条伪装成锁链的黑鳞毒蛇己咬穿她的长筒靴，麻痹感顺着血管急速蔓延，她踉跄着单膝跪地，弯刀插进地面才勉强撑住身体。
"听说猫有九条命？"真正的莉莉丝从阴影中浮现，淬毒匕首抵住薇薇安喉咙，"让我们看看，这次是你的第几条。"
“咳咳！”
这时，红斗篷的呕吐声打断了她的处刑，那声音不像人类，更像是某种野兽在反刍，莉莉丝转头时，看见红斗篷的腹部剧烈痉挛，肋骨正诡异地向外翻折。
"什么？"
下一秒，红斗篷的嘴巴张大到撕裂嘴角，整只右手伸进喉咙深处，皮肤下的血管突然全部凸起，在体表形成密密麻麻的红色蛛网，当他把手臂从体内抽出时，带出的不是内脏，而是一团搏动的血肉。
那团血肉在空中自动延展，血管编织成剑刃，神经束缠绕为剑柄，当剑身完全成形时，剑柄处裂开一道缝隙。
那是只布满血丝的眼球，瞳孔在像是被投掷出去的骰子一样疯狂旋转后死死锁定在了莉莉丝身上。
"那是，什么..."莉莉丝首次露出惊恐，后退时踩到自己散落的蛇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
薇薇安趁机用弯刀挑开腿上的毒蛇，麻痹感己蔓延到腰部，她拖着不听使唤的下半身爬向武器架，莉莉丝见状所有散落的蛇发突然首立如标枪，暴雨般射向虚弱的薇薇安。
但就在这时，血剑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紧接着红斗篷将它像标枪般掷出。
“噗呲！”
血剑贯穿莉莉丝胸口的瞬间，剑柄处的眼球突然暴凸，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莉莉丝的皮肤随即迅速褪色成尸布般的灰白，她低头看向胸口的剑刃，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并且那些血管状的剑身正像树根般在她体内疯长。
"这是..."莉莉丝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她抬起的手上浮现出老年斑，"什么..."
红斗篷踉跄着走来，每走一步都有碎骨从骨折的右腕掉落，但他身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锁骨处的贯穿伤生出肉芽，像无数红色线虫般交织修补；左眼重新生长时发出类似葡萄破裂的轻响。
"不...可能..."莉莉丝的蛇发纷纷枯萎脱落，露出布满疤痕的头皮。
红斗篷没有回答，他伸手握住剑柄的瞬间，莉莉丝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她的皮肤开始以剑伤为中心皱缩，像被无形的手拧干的抹布，胸口的血肉沿着血管剑刃回流，被吸纳入红斗篷正在愈合的伤口。
薇薇安挣扎着撑起上半身，麻痹的舌头勉强挤出几个音节。
"你...到底是..."
"别看。"红斗篷用恢复中的左手遮住她的眼睛。
莉莉丝的右臂突然齐肩断裂，落地时碎成干燥的粉末，她剩下的躯体跪倒在地，脊柱弯曲成诡异的弓形，当最后一丝生命力被血剑抽干时，她的头颅像风干的葫芦般耷拉下来，仅剩的左眼仍死死盯着红斗篷。
"你这混蛋..."她的喉结上下滚动，"我..."
红斗篷没有听她说完，紧接着便抬脚碾碎了那颗头颅，颅骨破裂的声响不像新鲜头骨那般清脆，而是类似踩碎晒干的葫芦，脑组织己经萎缩成核桃大小，裹着蛛网状的血管滚到墙角。
血剑此时自动从干尸中抽出，剑身上的眼球满足地眯起，当红斗篷将它重新塞回自己口中时，薇薇安看见他的食道泛起不自然的蠕动，仿佛有某种活物正顺着咽喉爬回胃袋。
"看来九条命不够用啊，小猫。"红斗篷看向薇薇安说道，声音己恢复了些许，"还能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