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风波
周一的物理实验课上，苏小暖正在调试示波器，忽然听到后排传来细微的"嗡嗡"声。她转头看去，程野的课桌抽屉里隐约有蓝光透出。老张头背对着学生在黑板上写公式，完全没注意到异常。
"你在干什么？"苏小暖压低声音问道。
程野头也不抬，手指在抽屉里摆弄着什么："关你什么事？"
就在这时，抽屉缝里突然飞出一只金属小虫——不，那是一架微型无人机，只有巴掌大，西个螺旋桨高速旋转着，机腹的LED灯闪着蓝光。它灵活地绕过吊灯，在教室上空盘旋。
"程野！"苏小暖倒吸一口冷气。
无人机突然俯冲下来，精准地悬停在她面前。机腹的小摄像头转动着，红色光点一闪一闪。苏小暖甚至能看清机身上手刻的"CY"字样。
"喜欢吗？"程野不知何时凑到了她耳边，声音里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最新设计，可以人脸识别。"
苏小暖伸手去抓，无人机灵巧地躲开，引得几个同学窃笑。老张头终于察觉到异常，转过身来："后面怎么回事？"
无人机瞬间钻进程野的抽屉，蓝光熄灭。程野一脸无辜地摊手："老师，苏小暖找我问题。"
老张头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讲课。苏小暖气呼呼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下课没收！」
程野瞥了一眼，嘴角勾起，在下面回道：「试试看？」
下课铃一响，苏小暖立刻转身去抢程野的抽屉。程野早有防备，一把按住抽屉门："苏老师，这么急着翻男生的抽屉？"
"那是教学设备！"苏小暖义正言辞。
程野挑眉："我自己做的，算什么教学设备？"
"在学校就是！"苏小暖趁他不备，猛地拉开抽屉。无人机零件散落在里面，还有一个小型遥控器。她一把抓起核心部件——主板连着西个电机。
程野没阻止，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苏老师还懂这个？"
苏小暖把零件塞进自己书包："学校规定，没收违禁物品。"
程野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拆之前不试试能不能飞？"他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块电池，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小暖犹豫了。她确实好奇这架精巧的无人机是怎么运作的。程野看穿她的心思，坏笑着把电池塞进她手里："装上试试。"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苏小暖接上电池。主板上的指示灯立刻亮起蓝光，西个电机发出细微的嗡鸣。程野的手覆上她的手背，引导她按下启动键。
"啊！"无人机突然从她手中腾空而起，吓得她往后一仰，正好撞进程野怀里。程野大笑着握住她的手，一起控制遥控器。无人机在教室里灵巧地绕圈，画出完美的8字形轨迹。
"控制算法是我自己写的，"程野在她耳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自豪，"比市面上的反应快0.3秒。"
苏小暖忘了挣扎，着迷地看着这架精巧的机器。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金属外壳上，折射出漂亮的光斑。有那么一瞬间，她忘记了这是被没收的"违禁品"。
"喜欢就送你了。"程野突然说。
苏小暖猛地回神："我才不要！"她手忙脚乱地按下降落键，无人机稳稳地停在了讲台上。
程野耸耸肩，走过去捡起无人机，三两下拆成零件扔回抽屉："随你。"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放学老地方见。"
"什么老地方？我才不去！"苏小暖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程野只是挥了挥手，消失在走廊拐角。
楼梯间的对峙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程野又不见了踪影。苏小暖强迫自己专注于数学试卷，但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架无人机。程野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做出这么精密的东西？
放学铃响，她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犹豫要不要去车库。路过西侧楼梯间时，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了进去。苏小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墙上，程野的手臂撑在她耳侧，形成一个狭小的禁锢空间。
"你干什么！"苏小暖挣扎着，心跳如鼓。
程野的表情异常严肃："听说你爸欠了三十万高利贷？"
苏小暖浑身一僵，血液仿佛凝固了。这是她家最大的秘密，连班主任都不知道。"你...你怎么..."
"这不重要。"程野逼近一步，"重要的是，那些人是认真的。上周城南有个老板还不上钱，被砍了一根手指。"
苏小暖的腿开始发抖，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面。程野的眼睛在昏暗的楼梯间里黑得吓人，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我可以借你。"他突然说。
"什么？"
"三十万，我现在就可以转给你。"程野掏出手机，"利息按秒算。"
苏小暖瞪大眼睛："你哪来这么多钱？"
程野笑了，那笑容让她心里发毛："你管我哪来的。要还是不要？"
"不要！"苏小暖猛地推开他，"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程野被她推得后退一步，表情阴沉下来："不是可怜，是交易。"
"什么交易？"
程野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他的拇指擦过她的下唇，声音低沉，"做我女朋友，钱一笔勾销。"
苏小暖的大脑一片空白。程野的脸近在咫尺，她能数清他睫毛的数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这个距离太危险了，她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你...你疯了！"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再次推开他。
程野松开手，表情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开个玩笑而己，这么紧张干什么？"他后退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给她，"密码是你生日。要就拿去，不要就扔了。"
苏小暖愣在原地，银行卡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程野转身下楼，脚步声渐渐远去。她蹲下来捡起那张卡，上面还残留着程野的体温。卡面是黑色的，印着某家私人银行的logo，看起来就不普通。
她应该扔掉它，应该追上程野把卡还给他。但想到父亲被高利贷逼得夜不能寐的样子，她的手不听使唤地把卡塞进了书包最里层。
车库里的秘密
周六早晨，苏小暖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学校车库。推开生锈的铁门，程野果然在里面，正趴在一台摩托车引擎上忙活。听到声音，他头也不抬："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苏小暖惊讶地问。
程野终于抬头，脸上沾着机油："除了你，没人会穿这么土的帆布鞋。"他指了指地上的零件，"过来帮忙。"
苏小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车库比上次来时更乱了，墙上贴满了设计草图，角落里堆着各种机械零件。最引人注目的是工作台上那台半成品的发动机，旁边散落着精密工具。
"拿着这个。"程野递给她一个扳手。
接下来的两小时，苏小暖按照程野的指示递工具、扶零件，看着他灵巧地组装那些金属部件。阳光从天窗斜射进来，照在程野专注的侧脸上，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发动机外壳上发出轻微的"嗤"声。
"你为什么会这些？"苏小暖忍不住问。
程野手上的动作没停："我外公是机械厂的工程师，小时候跟着他学的。"他顿了顿，"后来他死了，留给我一堆书和工具。"
苏小暖没想到他会回答，更没想到答案这么沉重。她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低头看手中的图纸。那是一个精巧的传动装置设计，标注着各种参数和计算公式。
"这个..."她突然发现图纸角落的日期是去年，"这是你自己设计的？"
程野瞥了一眼："嗯，去年无聊画的。"他拧紧最后一个螺丝，"好了，试试看。"
他按下启动按钮，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运转得异常平稳。程野的眼睛亮了起来，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成功了！比预计的功率还高10%。"
苏小暖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这个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的问题学生，在机械面前竟像个充满热情的孩子。阳光照在他的笑容上，显得格外耀眼。
"喂，"程野突然转向她，"卡用了吗？"
苏小暖低下头："...没有。"
"为什么？"
"我不能要你的钱。"她小声说。
程野沉默了一会儿，关掉发动机。车库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那换个方式。"程野走到工作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文件，"帮我整理这些资料，按小时付你工资。"
苏小暖接过文件，发现全是英文的技术文档，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这是..."
"我接的私活。"程野轻描淡写地说，"翻译这些，每小时两百。"
这远高于市场价，苏小暖知道他是变相帮她。她应该拒绝的，但看着程野认真的眼神，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明天开始？"她问。
程野笑了："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离开车库时，苏小暖的书包里装着那张黑卡和程野给她的资料。阳光照在脸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程野的了解可能连冰山一角都不到。那个在众人眼中嚣张跋扈的问题学生，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