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衣带血诏
朔风如刀,呼啸着卷过九原那片焦土,仿佛要将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撕裂开来。琉璃化的城墙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诡异,那裂缝中透出的冷光,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齐峰紧紧攥着那枚己经扭曲变形的幽州牧金印,他的指腹下,那凹凸不平的星图纹路竟然像活物一样,散发出灼人的热度。徐庶拖着被辐射灼伤的右臂,艰难地走上前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什么人听到:“轲比能在咽气前,嘶喊着‘地磁暴’……我看这先秦九鼎,恐怕就是引动地脉的凶器。曹孟德将这金印送给我们的时候,恐怕就己经算准了今日的这场劫难。”
暗影中,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摩擦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磨牙。张翼德那破碎的黑袍下,脊背竟然爬满了狰狞的金属脉络,幽蓝的电光在他的指间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那银水……在啃我的骨头……”张翼德的声音沙哑而痛苦,他咳出一口带着细碎电弧的黑血,那黑血溅落在地上,瞬间就被蒸发成了一缕青烟,“轲比能死前狂笑不止,他说这是‘刑天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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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城门的铰链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不堪重负一般,缓缓地打开了。随着城门的开启,一股尘土飞扬起来,形成了一片灰蒙蒙的烟雾。
荀彧身着一袭玄色深衣,骑着一匹白马,英姿飒爽地当先入城。他的身上沾满了尘土,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但他的神情却依然坚定而从容。
在荀彧的身后,是一辆囚车,木栅里蜷缩着一个形如鬼魅的人。那是董承,他的身体己经枯槁如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他的脖颈上,有一个鲜红的“弑”字烙印,那烙印己经发黑溃烂,散发出一股恶臭,无声地昭示着衣带诏密谋的彻底失败。
荀彧进入朝堂后,高声喊道:“明公有双礼奉于齐使君!”他的声音在庄严肃穆的朝堂上回荡,引起了众人的瞩目。
侍从们恭敬地捧上了两件物品。一件是一只玄漆木盒,当盖子被掀开时,里面露出了一件珍贵的宝物——缺角镶金的传国玉玺。这玉玺历经了洛阳深井的沉浮和诸侯们的争夺,如今依然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所见证的历史沧桑。
另一件则是一卷斑驳的竹简,上面赫然题着《九鼎考》三个字。这卷竹简显然年代久远,上面的文字己经有些模糊不清,但仔细看去,仍能辨认出其中的密文。这些密文所指向的,是太行山深处埋藏的一件上古杀器——“风后弩”。而且,这风后弩的开启,需要一幅星图,而这幅星图,正隐藏在那只玄漆木盒底部的金印之中。
曹操抚摸着腰间的倚天剑,他的目光如寒冰一般,冷冷地扫过齐峰。他沉声道:“袁本初尽收公孙瓒的溃卒,如今他的铁蹄己经屯驻在黎阳。”
齐峰展开那卷竹简,仔细查看其中的内容。当他看到太行山深处的那一处标记时,心中猛地一震。因为那处标记,与金印底部的星图竟然完全吻合,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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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地牢深处,阴暗潮湿,霉烂的气息和血腥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仿佛永远都无法消散。汉献帝刘协孤独地坐在冰冷的石壁前,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
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半幅素绢,那是衣带诏的残骸,原本完整的诏书,如今只剩下这半幅,另一截己经在曹操的怒火中化为灰烬。刘协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在他的身旁,伏皇后静静地站着,她的美丽在这阴暗的地牢中显得格外苍白。她手中拿着一支金钗,毫不犹豫地刺破了自己的指尖,鲜红的血液立刻渗了出来。
伏皇后将那滴血珠蘸在素绢的一角,然后用颤抖的手在上面勾勒出一个扭曲的九鼎之纹。这个图案虽然简单,但却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和期望。
“齐峰若得风后弩……”伏皇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曹孟德岂能容他?”她的目光落在刘协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无奈。 话音未落,牢门铁栓哗啦作响,曹丕手捧药盏,身影被壁上火把拉长,投下森然威压:“陛下,该进药了。” 刘协骤然暴起,袖袍带风,狠狠将药盏扫落!瓷片碎裂飞溅的刹那,一枚染血的素绢小角自他袖中滑入狼藉——上面是竭力模仿董承笔迹的伪诏:“着齐峰总督幽并”。当夜,这截浸透帝王绝望的血诏,被巧妙嵌入玉玺机括的暗层,随着一队乔装的幽州皮货商,混出了许都死寂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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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水关外,黄河波涛汹涌,浊浪排空,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河面上,战船如林,桅杆高耸入云,仿佛要刺破那铅灰色的天幕。曹操身披玄色大氅,迎风而立,他的身影在这浩渺的黄河之上显得格外渺小,但却又透露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
曹操站在船头,目光如炬,凝视着对岸的袁军连营。他的手指向对岸,缓缓说道:“颜良帐下有八千‘先登死士’,这些士兵皆身披渤海精铁所铸的重甲,刀箭难入,实乃劲敌啊。”他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带着一丝忧虑。
一旁的齐峰闻言,眉头微皱,他迅速将一卷硝烟气息犹存的太行矿脉图在船舷上铺开。这张地图绘制得极为精细,详细地标注了太行山脉中的矿脉分布。齐峰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沉声道:“九鼎余矿可熔铸破甲箭簇,此箭簇可破颜良的重甲。然而,熔炉之火,需要河内粮道之粟为燃料,方能持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