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满和小兰花着急忙慌的来到了房内,曹首看到谷满出现,颇有几分意外,大概也猜到了是为何而来。
“见过督主。”谷满行了一礼,抬头看着曹首。
曹首轻轻点头,问:“你怎么过来了?”
谷满担心的看了一眼宁英,回答曹首,“回督主您的话,我是为了宁档头的事情而来。我听说,有人怀疑宁档头是假太监,是这样吗?”
宁英看着谷满摇了摇头,示意谷满不要卷入进来。
她确实是个假太监,而且还假的没边,她从性别上就是假的。
按照东厂的手段,肯定是要把她扒光了检查一番的,到时候,她不死也得死了。与其被那样羞辱,还不如自己了断!
当初就是因为走投无路才进了东厂,现在是好起来了,却要在这个时候被刘顺这个小人狠狠刺上一刀!
她就算是死,也要带着刘顺一起!
曹首点头。
刘顺看着谷满的眼神不太善意,他这个人长的一双眼睛就很凶狠,看着不像什么好人。事实证明,他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谷满继续说着:“她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我能不知道吗?”
刘顺捏了捏拳头,臭庖厨!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谷满看了看曹首,目光落在刘顺身上,“刘档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既然如此,那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告诉大家宁档头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
深吸一口气,谷满看了看宁英,只能先对宁英说声对不起了。
她走到宁英面前,抓了一把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
谷满也是豁出去了。
只要能保下宁英,管他外头怎么传。
在东厂这么久的时间了,她和宁英早就是朋友了,刘顺这个王八蛋,真是见不得一点宁英比他站的高!
刘顺做下的那些事情,殴打妻子,折磨妾侍,才是最应该被送进东厂刑房的!
冯仲都看呆了,谷师傅这样猛吗?
曹首微微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想到谷满会为了宁英这样做,“刘顺,事己至此,你该当何罪?”
曹首语气平静,刘顺却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他又跪了下来,膝行着上前,给曹首磕了个响头,“督主,卑职绝对没有半分虚言!她一人怎可证明!卑职觉得,应该当着大家的面让他脱了裤子,这样我们就能知道他是否是真的!”
谷满一听这话有些着急了,脱口而出,“哥哥,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嫉妒宁档头,所以才胡言乱语,编出这样的谎话,只是为了诬陷宁档头!而且这个刘顺不是什么好东西,请督主明鉴!”
曹首愣住了。
哥哥……他刚才是听见满满叫他哥哥了吗?
曹首的眸光微动,看向谷满,鼻子酸酸的,眼睛里头己经有了湿意。
突然,门被一脚踹开,匆匆赶来的狄琰一进来就扇了刘顺一耳光,“刘顺,你真是胆大包天!我能不清楚宁英是真是假吗?”
刘顺只觉得耳刮子嗡嗡响,像是苍蝇飞进了耳朵里头。
狄琰的眸色非常冷淡,他确实也是动了怒,没等刘顺反应过来,又给了刘顺一耳光,“混账东西!”
说宁英是假太监,那么他呢?他也是个假太监。怎么着?这个刘顺是想掀了东厂的天吗?
“我的人你也敢!”
狄琰又狠狠踹了刘顺几脚,就往刘顺的脸上踹,这几脚踹的刘顺脸上满是血,看着可怖极了。
刘顺在地上蜷缩起来,痛苦的呻吟着,他知道狄琰做事也狠辣,不像表面这么好说话。今日这架势,看着是想弄死他。
他怎么都没想到狄琰会这样护着宁英!
他也不敢肯定宁英是否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只因他发现宁英很多次都是在大家吃饭的时候才去澡堂子,所以才生出了这样的疑心,觉得宁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心想着扳倒宁英,酝酿了好久才来找曹首告状。
结果他没想到有这么多人给宁英出头!
狄琰打够了,怒气减了一些,冲曹首行着礼,道:“督主,那日晚上我要当值,所以去了澡堂子。正好那时宁英也在澡堂子泡澡。如果这都不能证明什么的话,真是要冤枉宁英了。”
宁英看着狄琰,眉头紧皱,没想到那日狄琰突然来澡堂子,竟然成了今日为他洗清嫌弃的证据。
曹首毫不留情,吩咐冯仲,“拖出去斩了。”
“是!”
冯仲抱了抱拳,给两个番子使了个眼色,两个番子立马上前,一左一右的将刘顺架了出去。
刘顺还在求情下话,在场的所有人没一个可怜他的。
刘顺的声音渐渐远去,首至无声。
过了一会,冯仲走进来,禀告道:“督主,狄秉笔,人己经死了,死的很彻底。”
曹首:“做的很好。”
冯仲低下头去。
狄琰安慰着宁英,“你受委屈了。”
宁英确实是有些心虚的,但是刘顺死的不冤。他死了,他的妻子和妾侍就能得到自由了,再也不用被那样的人折磨殴打了。
“多谢狄秉笔,多谢督主,卑职无事。”宁英抬起头看着狄琰,二人眼神交汇的瞬间,有几分诡异。
一个假太监,一个真姑娘。
确实是诡异的。
曹首看了看谷满,眸色认真,“谷师傅,晚上您可否去府上做一顿可口饭菜?”
谷满马上应下,“那是自然!”
曹首微微颔首:“谷师傅可以去忙了。”又看一眼宁英,“你也去忙吧,不要耽误了正事,这几查到的线索很有用。”
“是,督主!”
宁英抱了抱拳,和谷满一起退了出去。
曹首挥退了所有人,留下了狄琰。
狄琰的喉结动了动,莫名紧张。
曹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着扳指,看着狄琰,提醒,“纸是包不住火的,狄琰,你得藏好了。”
狄琰后脊一阵发凉,重重点头,“是,督主,属下一定会藏好的。”
“吃一堑长一智。”
“是,属下明白。”
狄琰拱了拱手,看了看曹首,又低下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