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这样！”方朱瑞歇斯力竭地吼着“我不是把沈清曼指出来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那女妖立在不远处的灯影之下，身形纤长，扭曲的脖颈依旧长达三米，像蛇一样悬在半空。
她嘴角裂开，露出一排森白尖齿，眼神宛如死水中的红莲，缓缓燃烧着兴奋与残忍。
“桀桀……”她笑了两声，宛如指甲刮擦棺材盖，令人头皮发麻。
“我可从来没说不杀你，我只说，不立刻杀你。”
她眼眸一凝，舔了舔嘴唇：“放心，我杀得很快的，不疼的。你甚至来不及尖叫，就没了皮。”
她话音未落，指甲一颤，一道黑雾从她袖中卷出，竟化作一道利爪状的鬼影，径直朝方朱瑞的脸抓来！
“滚开啊！！！”
方朱瑞瞳孔猛地一缩，意识本能驱动他的手。他一把扯下腰间挂着的皮鞘，猛地甩开，只听“嗖嗖嗖——”，十把寒光四射的飞刀齐齐脱鞘而出，直奔女妖而去！
飞刀在半空激起金色的光，与周围晦暗的鬼气形成强烈反差。
“锵——！”一声金属撕裂般的爆鸣。
其中一柄飞刀准确划过女妖肩膀，只听“呲啦”一声，她的袖袍连带皮肉被利刃划开，一道漆黑的血痕从肩头绽开，血液如墨般浓稠，缓缓滴落在地板上，甚至在地上腐蚀出一圈圈乌黑痕迹。
“……这就流血了？”方朱瑞愣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
他一时间竟怀疑起了对方的实力。
原以为这女妖是什么恐怖角色，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额头渗着冷汗，但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希望：也许……自己比这个女妖强，打得过？
“嘿嘿……”女妖垂下头，低低地笑起来。
那道被割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黑血退散，连衣袖都在迅速恢复原状，仿佛从未受伤过。
她抬起头，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来自上位存在的俯视，透着厌恶、轻蔑，还有一丝愉悦的玩弄意味。
“没想到，你一个卑贱的人族，还有异能啊。”她缓缓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带着仿佛刮骨般的轻笑“我真是……小瞧你了。”
方朱瑞眉眼稍微放松了些“方才我敬你是客人才没有动手，可你要我死，我怎么可能不反抗！”
女妖阴森森道“你可知道，反抗我的后果？”
方朱瑞咬着牙，仍然硬着头皮撑道：“什么后果？有什么比死还可怕吗？”
“当然有。”
女妖的唇角陡然裂开，撕裂到耳根“我要你们这整家店，所有服务员，一起死！”
她话音未落，整个身子骤然爆发！
只听“轰”的一声，一团漆黑如夜的妖气自她体内炸裂开来，如旋风席卷整个大厅，所有灯光猛然熄灭，仅剩女妖身周泛起幽蓝火焰，仿佛是地狱深渊的火舌在舔舐她的轮廓。
“快退！！”有客人惊恐尖叫，场面顷刻大乱。
铺位四周的桌椅器物被暴烈的妖气掀飞，哗啦啦摔碎在墙上与天花板上，碎木和陶片宛如利刃般飞旋，划破空气，纷纷斩落。
一名鬼客刚想逃，立刻被一道黑雾缠住脖子，活生生拖入了漆黑地面，连挣扎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四周鬼怪纷纷哗然后退，胆小的更是连骨头都吓散了，卷着餐巾落荒而逃。
“哔哔哔”
简星昂和乔于飞手腕上的手环同时发出警报。
象征着C级遗迹的紫色表带，突然变成了象征着B级遗迹的蓝色！
“这不可能！？”乔于飞顾不上别的，往简星昂的方向跑去，焦急道：“简队，你经验丰富，你遇过这种遗迹升级的情况吗？”
简星昂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见。”
与此同时，女妖的身体正在不断膨胀变化，她的头颅生出第二张面孔，嘴裂到下颚，皮肤像蜡融一般剥落，露出幽蓝筋络和一根根向外蠕动的骨刺，身体仿佛由数十张脸拼接而成，有男有女，不断蠕动、哭泣、尖叫。
“好看吗？这是那些反抗我的人族留下的脸！我都好好收藏着，每一张，都小心翼翼地收藏着！”
沈清曼看着女妖身上所谓人族的脸，不由地蹙眉。
那些脸的五官虽勉强可以归类为“人类”，但细看之下却透出种种异样。
他们的耳朵细长如刀片，眼距偏宽，眼眶深陷，鼻梁高挺，嘴唇薄薄地绷成直线，整张脸分明更像是某种虚构中的“精灵”，而非蓝星的人类。最不协调的是，那些头颅略显瘦小，比例怪异，倒是和之前那碗端上来的“热脑”大小对得上。
总而言之，这个遗迹中的人族，和蓝星的人类，是两个种族。
但他们身上的气味相同，所以妖怪们才默认为他们是同类。
脑花之谜算是有了解释，可刚才章鱼怪与女妖反复提及“神明的脸”，又是什么意思？
沈清曼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而就在这片刻之间，战场已陡变！
女妖身形猛然扭曲成一道黑影：“你的脸，我收下了！”
说完她猛地扑向方朱瑞，动作之快，几乎只留下一串残影！
方朱瑞脸色大变，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出最后几柄飞刀，然而这次，女妖扭身化作一团墨色雾影，在半空中瞬间拆解了身体形态，硬生生避开了飞刀！
“什么？！”方朱瑞来不及惊呼，眼前骤然一黑。
“咔嚓！！”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他整条右臂应声而断，像纸片一样被女妖凌空扯下！
“啊——！！！”方朱瑞惨叫，跌倒在地，鲜血如泉涌，瞬间染红了地砖。
女妖站在他面前，右手仍提着那条鲜血淋漓的手臂，动作缓慢而优雅，像欣赏一件刚刚出炉的工艺品。
她眼眸泛起潮红，嘴角带着笑意，缓缓将那只手臂贴在脸旁，轻轻蹭了蹭。
“这皮肤，质感真好啊。一想到待会把你们的脸撕下来珍藏，我就好兴奋，好开心啊！你们九个人的脸，我都要，我都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