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茂大厦88层董事会厅的水晶吊灯将众人身影切割成冷硬的菱形，苏燃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踏入时，二十八双眼睛同时落在她肩头垂落的雪纺头纱上——那是今早从法国高定工坊加急空运的婚纱样品，珍珠缀饰在落地窗前折射出碎钻般的光。
“苏小姐穿婚纱谈收购，是怕我们吃了你？”二叔苏明远转动着祖母绿戒指，身后七个董事席位的皮椅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袖口露出的锚链纹身与佐藤的凶器如出一辙，却没注意到苏燃头纱内衬的暗纹正是《建筑防火规范》第119条的德文译本。
顾淮之靠在旋转楼梯扶手上，战术腕表的红光映着他新换的黑色衬衫——左胸口袋藏着微型电击器，右袖暗格插着三把折叠军刀。他看着苏燃掀开头纱的动作，忽然想起今早她在试衣间说的话：“防弹纤维织成的头纱，是不是比你那件海军陆战队防弹背心更优雅？”
“收购案前先处理家事。”苏燃的声音混着空调出风口的冷雾，她指尖划过会议桌沿的玫瑰雕花，那里藏着昨夜顾淮之安装的音频干扰器。当她转身时，头纱下的珍珠链突然绷首，像道银色警戒线隔开她与试图靠近的法务总监。
“听说苏小姐在地窖玩寻宝游戏？”三叔苏明辉的雪茄烟灰落在财务报表上，“不如把你母亲的翡翠手链拿出来，让我们看看‘07-00’账户的笑话——”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苏燃的头纱己缠上他的脖颈，珍珠缀饰下的防弹纤维正以军用绞索的力度收紧。
“《公司法》第一百西十九条，”苏燃的高跟鞋碾过他掉落的雪茄，火星在她婚纱缎面裙摆上烫出焦痕，“董事不得侵占公司财产——比如，用苏氏消防的特种钢材制造走私鱼枪。”她手腕轻转，头纱内藏的微型摄像头扫过在场所有人的瞳孔，同步将画面传给楼下待命的国际刑警。
顾淮之的耳麦传来加密通讯：“目标人物虹膜匹配率87%，确认参与1998年沉船案。”他的目光扫过苏明远紧握的钢笔——那支万宝龙的笔帽上，正刻着与木村拓哉相同的锚链图案。当他伸手去摸战术腰带时，苏燃突然用头纱末端的珍珠扣勾住他的小指，力度轻得像片羽毛，却让他立刻停住动作。
“不如让顾律师展示证据？”苏燃松开三叔，头纱如流水般滑回肩头，防弹纤维内衬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顾淮之扯动领带，露出锁骨下方新结痂的船锚伤疤，那里正贴着生物识别贴纸，储存着胶卷里所有洗钱证据的加密索引。
“各位的离岸公司账户，”他将平板电脑推过会议桌，屏幕上跳动的不是数字，而是三十七个锚链纹身者的犯罪时间轴，“上周三，苏明远先生用‘07-19’账户购买的南美锂矿，其实是瓦西里集团的洗钱中转站——这点，苏燃小姐心算过七十二次转账路径，误差不超过0.01%。”
苏明远的脸瞬间涨红：“你胡说！那是合法投资——”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消防警报打断，苏燃的头纱己裹住他的口鼻，珍珠链准确堵住他的喉结。顾淮之趁机踢翻桌下的灭火器，白色粉末中，他看见苏燃婚纱内衬翻出的夹层里，整齐码着微型录音笔、GPS定位器，以及半卷未拆封的防弹纤维——那是她今早从顾淮之的战术背包里顺走的。
“消防演习规定，”苏燃在警报声中冷笑，头纱如利刃般切开苏明辉的西装外套，露出他腋下的枪套，“携带管制刀具进入董事会，违反《刑法》第一百三十条。”她指尖按动头纱上的珍珠扣，会议厅的投影屏突然亮起，播放的不是收购方案，而是孤儿院孩子们用橡皮泥重现的走私船交易现场。
顾淮之的军刀划开消防栓封条，水流冲散白色粉末的瞬间，他看见苏燃的婚纱裙摆绽开——内层缎面绣着密密麻麻的数字，正是瑞士银行账户的密钥序列。她用头纱缠住冲过来的保镖脖颈，动作比巴西柔术更优雅，却带着海军陆战队绞杀术的精准。
“淮之，接住！”她的头纱突然抛出个银色圆柱体，顾淮之用军刀劈开的瞬间，发现是支装着顾淮之血液样本的试管——那是开启“07-19”账户的生物密钥。当试管中的血液滴在平板电脑上，账户余额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苏明远的瞳孔随之收缩，仿佛看见自己的商业帝国正在眼前崩塌。
警报声渐歇时，苏燃的头纱己染了血迹，却依然优雅地搭在肩头。顾淮之递来湿巾，指尖擦过她唇角的血痕：“婚纱破了。”她低头看着裙摆的焦痕，突然轻笑：“正好改成披风——女王不需要婚纱，只需要能防弹的王冠。”
他喉结微动，想说什么却被苏燃用头纱轻轻堵住嘴。她凑近他耳边，婚纱内衬的防弹纤维蹭过他的伤疤：“等扳倒瓦西里集团，我给你设计件嵌翡翠的战术背心——就用母亲胸针的碎钻当弹道标识。”
董事会厅外传来警笛声，苏明远被戴上手铐的瞬间，苏燃的头纱突然被风吹起，露出里面绣着的“07-11”字样——那是她的生日，也是顾淮之成为她母亲第一个正式特训生的日子。顾淮之伸手按住飘动的头纱，指腹触到内衬里凹凸的摩尔斯码刺绣，翻译成中文是：“你是我的盾，也是我的剑。”
外滩十八号婚纱工坊的落地镜前，苏燃扯下染血的头纱，露出里面叠穿的黑色西装。顾淮之靠在真皮沙发上，用军刀削着她递来的苹果：“其实防弹面料当头纱挺实用，至少省了防狼喷雾。”
她转身时，婚纱裙摆里掉出份收购文件，正是今早藏在裙撑里的。顾淮之弯腰捡起，指腹划过她用口红批注的重点：“用海盗分金理论瓦解董事会，果然是你风格。”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触到她无名指内侧的新纹身——那是锚链与消防栓交织的图案，尾端缀着“07-01”的小字。
“明天去领证？”他的声音很轻，军刀在苹果皮上刻出连贯的锚链花纹。苏燃挑眉，从婚纱内衬取出枚银色戒指——戒面是半片消防栓，另半片在顾淮之的战术腕表里藏了十年。
“先解决瑞士银行的账户，”她将戒指套进他无名指，防弹纤维头纱此刻正搭在他肩头，像面微型战旗，“不过...可以先试下戒指是否防弹。”
顾淮之轻笑，低头时鼻尖蹭过她的：“我的血己经证明过了——能挡住鲨鱼的，也能挡住子弹。”他的唇落在她额角的伤疤上，那里藏着母亲翡翠胸针的碎屑，“等一切结束，我带你去看真正的北海之锚号沉船遗址——那里的珊瑚，会比你的婚纱头纱更亮。”
她点头，婚纱工坊的霓虹灯光透过脏污的玻璃窗，在他们交叠的手上投下破碎的光斑。远处传来黄浦江的汽笛声，像极了孤儿院孩子们背诵法律条文的童声。苏燃摸着顾淮之手上的戒指，突然轻笑：“或许该给婚纱加个战术腰带——方便藏传票和电击器。”
“我赞助防弹蕾丝。”他将削好的苹果切成两半，递过带星星胎记的那一半，“不过...下次别再用头纱勒人脖子了——我怕你婚纱不够长。”
她咬下苹果，酸甜汁液混着血腥气，却格外清醒。落地镜里，两人身影交叠，她的婚纱头纱与他的战术背心形成奇异的和谐。苏燃知道，这场用婚纱作战甲的战役，不过是女王加冕前的彩排——真正的战场，在明天的董事会终审席，而他们的武器，是法律、智慧，以及彼此交叠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