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4月25日，晨**
西九龙警署茶水间飘着廉价速溶咖啡的香气。苏小曼正往马克杯里倒第三包砂糖，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Madam苏！”郭可盈举着传真纸冲进来，发梢还挂着雨珠，“中环永隆大厦发生命案，死者是——”
“——是当年港大实验的投资人？”苏小曼头也不抬，“《都市日报》都登了。”
她指了指桌上被咖啡渍晕染的报纸，头条赫然是《金融才俊暴毙办公室，疑与二十年前实验有关》。高婕的配图相当有戏剧性：死者倒在落地窗前，手里还握着杯喝到一半的咖啡。
郭可盈瞪圆眼睛：“你怎么比我们前线还快？”
“职业敏感。”苏小曼晃了晃贴着【机密】标签的文件夹，“死者马永昌的档案今早六点就送来了，1993年曾向港大物理系转账五百万。”
她故意没提文件夹里那张照片——马永昌与梁美琪的合影背面，写着【实验资金担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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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5，中环永隆大厦**
电梯门一开，浓烈的咖啡味扑面而来。凶案现场被黄色警戒线围住，张大勇正蹲在尸体旁检查咖啡杯。
“哇，命案现场还煮咖啡？”高婕举着相机想往里挤，被巡警拦在外面，“这也太《刑事侦缉档案》了！”
苏小曼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绕过地上的咖啡渍。死者仰面倒在真皮椅上，西装革履，面色安详，要不是嘴角那抹白沫，简首像在打盹。
“初步判断是氰化物中毒。”聂宝言收起温度计，“奇怪的是，咖啡机里的咖啡没毒，杯子内壁却检测出剧毒反应。”
张大勇突然指向死者右手：“看这个。”
马永昌的拇指和食指内侧有轻微灼痕，像是捏过什么高温物体。苏小曼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垃圾桶——里面有个被捏扁的胶囊壳。
“咖啡胶囊？”
“不对。”聂宝言用镊子夹起胶囊，“这是医用肠溶胶囊，遇热60度才会融化。”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苏小曼突然想起什么，冲向咖啡机旁的垃圾桶。
“找到了！”她举起另一个完好无损的胶囊，“凶手把毒药装在这种胶囊里，混入死者常用的咖啡胶囊盒。只有当胶囊被放入高温咖啡机，毒药才会释放！”
全办公室鸦雀无声。张大勇挑眉：“你怎么知道他用咖啡胶囊？”
“因为……”苏小曼指向书柜上的合照——马永昌站在某品牌咖啡机前剪彩，“他是香港首个咖啡胶囊进口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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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0，警署食堂**
阿德往咖喱饭里倒了半瓶辣椒酱：“所以凶手是算准了马永昌今早会喝咖啡？”
“不止。”张大勇把验尸报告摊在油腻的餐桌上，“胶囊溶解需要三分钟，凶手知道他每天10点整喝咖啡，10:05秘书会进来送文件——”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高婕突然插进来，顺手捞走张大勇盘里的炸鸡翅，“最新消息，马永昌的遗嘱受益人是他侄子马志明，而这位马少爷今早9:55在浅水湾开董事会，二十多人作证。”
苏小曼咬着吸管若有所思：“马志明是不是左撇子？”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看她。
“胶囊放进咖啡机需要用右手拇指按压。”她比划着动作，“但毒胶囊被捏扁的方式，明显是左撇子发力。”
张大勇的筷子停在半空：“马永昌的遗嘱原本放在哪里？”
“保险箱……”苏小曼突然站起来，“咖啡机旁边的油画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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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0，重返现场**
永隆大厦的电梯还在检修，众人气喘吁吁爬了二十八层楼。高婕扶着墙哀嚎：“这剧情不对啊……电视剧里这时候该有电梯惊魂才对……”
马永昌的办公室门虚掩着。
“有人来过。”张大勇压低声音——门把手上新鲜的指纹覆盖在警方封条上。
苏小曼轻轻推开门，咖啡机正在运作，热气腾腾的咖啡杯摆在办公桌上，旁边是敞开的保险箱。
一个穿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正背对他们翻找文件，左手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熠熠生辉。
“马志明先生？”张大勇的手按在枪套上，“麻烦转个身。”
男人缓缓转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与死者如出一辙。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右手也戴着同款蓝宝石戒指。
“你们搞错了。”他推了推眼镜，“我才是马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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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0，审讯室**
单向玻璃映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真正的马志明——或者说假扮侄子的马永昌——正在优雅地搅拌速溶咖啡。
“我弟弟二十年前就死了。”他掏出手帕擦拭戒指，“当年港大实验事故，死的不止梁美琪一个。”
苏小曼翻出1983年的旧报纸：【富商之子马志明实验室意外身亡】。模糊的配图里，年轻男孩左手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清晰可见。
“所以您伪装成侄子活了十二年？”张大勇敲着笔录本，“为什么现在才‘杀’自己？”
马永昌突然笑了：“谁说我要自杀？那杯咖啡是给陈律师准备的——他今天要来改遗嘱。”
他望向苏小曼：“小姑娘，你翻档案时没发现吗？陈志明除了是医生，还是马家的法律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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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0，暴雨中的启示**
警署屋檐下，苏小曼和张大勇共撑一把黑伞。雨水在伞面上敲出密集的鼓点，远处霓虹灯在积水里扭曲成彩色的蛇。
“马永昌的戒指内圈刻着【1983.4.3】。”苏小曼呵了口白气，“和梁美琪实验同一天。”
张大勇突然停下脚步：“你手上怎么了？”
苏小曼低头，发现掌心的疤痕不知何时变成了“4”——颜色淡得几乎看不清。
“没事。”她把右手插进口袋，“可能是档案纸划的。”
茶餐厅的灯光透过雨帘，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恍惚间像是《刑事侦缉档案》的片头剪影。高婕在马路对面疯狂按快门，闪光灯亮如白昼。
“喂！”张大勇无奈地喊，“别拍了！”
“谁让你俩站得跟电视剧海报似的！”高婕笑嘻嘻地收起相机，“明日头条：《西九龙神探再破奇案》！”
苏小曼偷偷瞥了眼身侧的人。张大勇的侧脸在霓虹灯下忽明忽暗，嘴角却带着罕见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