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陈晨悄无声息地将簸箕里那些被许大茂撒了药粉的干豆角，与自己另外存放的品相相似的干豆角调换。
做完这一切，他将那些“加料”的豆角用油纸包好，妥善收起，这可是许大茂的“罪证”。
第二天，日上三竿，院子里的人大多都去上班了。
陈晨屋里先是传出一阵压抑的咳嗽，接着便是“哎哟、哎哟”的呻吟声。
不多时，他脸色蜡黄，脚步虚浮地扶着门框挪出来，手里端着个空盆，看样子是刚吐过。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院子里的水龙头旁，接了点水漱口，那模样，活像大病了一场。
秦淮茹端着针线笸箩，正准备去三大爷家串门，瞧见陈晨这副光景，关切地问：“陈晨，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陈晨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没事，秦姐。估摸着是昨晚吃了点东西，闹肚子了，上吐下泻的。”说完，又是一阵干呕。
秦淮茹眉头微蹙：“可得当心点，不行就去医院看看。”
“嗯，歇歇就好，歇歇就好。”陈晨含糊应着，慢慢挪回了屋。
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竖着耳朵的许大茂。
他心里窃喜，暗道那药粉果然厉害。又过了一会儿，估摸着陈晨“病”得差不多了，许大茂端着一碗白开水，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心，溜达到陈晨门口，轻轻敲了敲。
“陈晨兄弟，在家吗？听说你不舒服，我来看看。”
屋里传来陈晨虚弱的声音：“是……是大茂哥啊，门没锁，进来吧。”
许大茂推门进去，一股若有若无的酸腐气味让他更信了几分。只见陈晨歪在床上，被子拉到胸口，额头上似乎还有汗，嘴唇发白。
“哎哟，兄弟，你这可病得不轻啊。”许大茂假惺惺地把水碗放桌上，“喝口水润润嗓子？”
陈晨费力地撑起身子，摇了摇头：“谢……谢谢大茂哥，我现在什么也喝不下，胃里难受。”
“那你好好躺着，屋里有点乱，我帮你稍微拾掇拾掇。”许大茂说着，眼睛就开始不着痕迹地往屋里各处角落瞟。
床底下、柜子顶、墙角堆着的杂物，都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
陈晨“病”得连话都懒得多说，只哼哼了两声，任由许大茂在他屋里“忙活”。
许大茂假意擦抹桌子，实则想拉开抽屉；又说帮他把窗户边的东西挪挪，好透透气，眼睛却盯着窗台下一个不起眼的木箱子。
就在许大茂伸手想去碰那个木箱子时，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耳鸣，脑袋也跟着有些发沉，像是没睡醒似的。
他晃了晃头，那感觉又消失了。他皱了皱眉，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可能是这屋里气味不好。
他尝试着再次靠近床底下堆放的几个旧蒲团，那股轻微的晕眩感又来了，眼前似乎也花了那么一瞬间。
“陈晨，长时间维持虚弱状态会消耗您的精力，且院内人员观察时间增加，暴露风险随之提升。建议您适时调整伪装强度或尽快结束此阶段。”
灵儿的声音在陈晨脑中响起，与往常的平稳不同，这次的分析模块似乎多了一丝对计划执行效率的催促。
陈晨心中微动，那是灵儿在用特定频率的声音干扰许大茂的感知，让他无法集中精神细致搜查。
许大茂在屋里转悠了半天，除了看见些寻常家什，连根“宝贝”的毛都没发现。他有些不甘心，但陈晨一首“哼哼唧唧”地躺在床上，他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只能悻悻然地嘱咐陈晨“好好休息”，然后退了出去。
许大茂在屋里转悠了半天，被那些若有若无的干扰搞得心神不宁，除了看见些寻常家什，连根“宝贝”的毛都没发现。
他有些不甘心，凑到床边假意掖被角，压低声音道：“兄弟，你这病来得蹊跷，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或者……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被人惦记上了？”
陈晨只是虚弱地咳嗽几声，并不搭话。
许大茂见套不出话，陈晨又一首“哼哼唧唧”，他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只能悻悻然地嘱咐陈晨“好好休息”，然后退了出去。
他坚信，陈晨那小子肯定把什么东西藏得极深。
接下来几天，陈晨都保持着“病恹恹”的状态，偶尔在院里露个面，也是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院里人议论纷纷，有的说他年轻人不注意，乱吃东西；有的则说他身子骨弱。
傻柱在食堂听说了这事，嘴角撇了撇，对着马华嘟囔：“那小子，身子骨看着就弱，准是偷摸吃什么好东西，虚不受补给吃坏了，活该！让他平时装深沉，跟个闷葫芦似的。”
他又想起前几天秦淮茹特意找他要东西给陈晨，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别是吃了从我这儿拿走的那点东西闹的吧？那可真是……哼，便宜他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撇清。
陈晨对灵儿那句带着些微波动的提醒，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该收网了。
陈晨让灵儿将记录下来的许大茂投毒的全部证据整理好。
那段窗户反光中的影像虽然整体模糊，但灵儿通过算法对许大茂投撒动作的关键帧进行了特殊处理，勉强能辨认出其身形轮廓、大致衣着特征以及手中纸包的形状。
此外，还有一份对豆角附着物成分的分析说明，用词尽量模仿当时工厂或实验室的技术报告口吻，指明了主要有害成分，并暗示这些成分与常见的显影材料有关。
陈晨将这些材料仔细誊抄在一张旧报纸的空白处，力求字迹显得杂乱而急促，像是知情人慌乱中的举报。
当天深夜，一道黑影悄悄来到一大爷刘海中家门口，将一份用旧报纸包好的材料塞进了门缝里，然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刘海中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东西。
他狐疑地捡起来拆开，越看脸色越是凝重。
投毒？还是院儿里的？这事儿可小不了！
他不敢怠慢，早饭都没顾上吃，拿着材料就急匆匆地往街道办事处去了。
街道办的王主任看了材料，也是大吃一惊，立刻向派出所报了案。
很快，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就出现在了西合院，开始对许大茂进行调查。
一场风波，己然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