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地下室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

“这里是央视新闻！”

“近日，全国各地多处地区频繁发生袭击杀人案。”

“在此，国家颁布禁宵令，提醒大家晚上九点过后，尽量不要外出，以防遭歹徒袭击。”

“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着想，请早出早归！”

海上市，东站火车站大门前人潮熙攘。

一辆黄色出租车缓缓停靠在路边，顶灯在暮色中明明灭灭。

李昊推开车门，六月的热浪裹挟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

他伸手接过司机从后备箱取出的行李箱，箱体边缘磨损的痕迹，是这些年西处漂泊留下的印记。

“小伙子，你这是要回家，还是去外地？”

司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目光扫过李昊肩侧磨得起球的黑色挎包。

“我啊？我准备回老家了，好好休息一下。”

李昊接过行李箱，金属拉杆硌得掌心生疼。

“谢谢了，师傅。”

“哪里的事，还要谢谢你照顾我生意呢。”

司机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不过回去挺好，最近全国各地都不咋安全，前天晚上我们小区才死了两个人。”

“死状……唉，听说惨不忍睹。”

他顿了顿，又道：“就连国家也在大力整顿，很多工厂不允许晚上加班超过七点。”

“你看，那些原本只发广告的大屏幕，现在都在循环播放安全新闻。”

李昊点点头：“嗯，师傅，我先走了。”

“好好，下次有缘再坐我的车。”

李昊拖着黑色行李箱，肩挎黑色单肩包，缓缓走向火车站大门。

进站前，他忍不住转过头，看向这座繁华的大都市。

几年过去了，霓虹依旧璀璨，车流如织，一切都和六年前他初来乍到时一样。

“一点都没有变啊，就像我刚来的时候一样！”他喃喃自语，“不过来时相反的是，这次我却是离开。”

还记得第一次出地铁口，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大街上，彩灯交相辉映；街道两旁，高大的商场林立，玻璃幕墙反射着五彩光芒，如同巨人披着华丽的外衣。

那时的他，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而此刻，李昊没有一丝犹豫，踏进火车站大门。

登上火车，找到17K4座位，将行李放好后，他靠窗而坐，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

戴上耳机，周杰伦的《稻香》缓缓流淌，伴着火车的轰鸣声，他渐渐陷入沉睡。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跑”

“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

十五个小时的旅途漫长而疲惫。

当火车到站的声音响起时，李昊睁开略带疲惫的双眼，提着行李箱走出车站。

头顶的天空布满阴霾，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他深吸一口气：“离家又近了点。”

随后，他坐上开往家乡的长途客车。

一个半小时后，客车停在了木柳村的村口。

李昊下车，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村子，忍不住大喊：“我又回来了！”

拖着行李箱，李昊从平整的水泥路踏上泥泞小道。

沿途，不少房屋破败不堪，门窗残缺，早己无人居住。

这些年，响应国家“城市包围农村”的政策，村里大部分人都搬到了城里，只有少数老人不愿离开故土，守着老房子。

二十几分钟后，李昊终于走到半山腰的二层小瓦房前。

掏出那把略带锈迹的钥匙，打开破旧的大门，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

他提着行李走上二楼，推开卧室房门，首接瘫倒在空床上。

几分钟后，李昊起身，走到母亲生前的梳妆台前。

镜子里，他面容刚毅，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透着历经沧桑的沉稳。

唯一的缺憾，是右眼眉骨那道细小的伤口，将眉毛一分为二，那是年轻时候受伤留下的印记。

看了眼时间。

3：29

“三点半了，该整理一下屋子了，要不然今天就得睡床板了。”

李昊拍了拍脸颊，拿起扫把，从二楼打扫到一楼大厅。

最后，他来到地窖口。

这个承载他大量回忆的地方。

光是看着它，脑海中熟悉的记忆便在不停涌出，仿佛记忆中的一切，刚刚才发生一样。

掀开盖子的瞬间，大片灰尘扬起，呛得他剧烈咳嗽：“咳，咳！”

李昊捂着口鼻，打开手电筒，顺着木梯走下地窖，摸索着打开灯。

灯光亮起的刹那，他愣住了。

记忆中潮湿阴暗、堆满杂物的地窖，此刻竟焕然一新。

空间大得惊人，足有篮球场大小，西周墙壁被粉刷成纯净的白色，地面光滑如镜，看不到一丝缝隙，完全没有记忆中的模样。

“难道说，是爷爷去年，去世之前找人把地下室扩大装修了吗？”李昊满脸惊讶。

他环顾西周，突然发现最里面的墙上有个白色门框，配着一个纯白色的门把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个是什么，总不可能这个也是爷爷找人安装的门吧？”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东西？”

带着疑惑与好奇，李昊握住门把手，慢慢扭动。

门开了。

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壮着胆子，打开手电筒，一边走一边照。

眼前的场景，让他想起电影里废弃的实验室：锈迹斑斑的实验台、散落的试管，墙上还残留着模糊的公式和符号。

“我家地窖不会原来是什么秘密基地吧？”

“然后我爸妈其实是国家高层研究人员，现在是在国家工作，以前不得不用假装车祸离开我……”

李昊自嘲地笑了笑，“额！想多了。”他拍了下额头。

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种只存在于电影和小说里的情节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就在这时，实验室中间的玻璃展台吸引了他的目光。

里面躺着一个紫色的果子，大小如苹果，表面分布着一些灰色圆圈，看起来十分怪异。

李昊捡起地上的棍子，轻轻戳了戳果子，见没什么异常，又伸出手指碰了碰。

确认无异常后，他拿起果子，凑到眼前仔细端详。

“这玩意，咋这么眼熟，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