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2月4日下午三点,陈正、刘媛媛和李志成来到尖沙咀码头。海风吹来鱼腥味,陈正手里提着黑色公文包,皮鞋沾了码头的水渍。刘媛媛裹紧米色风衣,头发被风吹乱。李志成拖着两个行李箱,轮子在地上发出响声。
他们登上白色的丽星号邮轮。服务员检查了印着"海景套房A27"的船票,带他们走过红地毯铺的廊桥。套房有二十平米大,铺着发亮的木地板。双人床上铺着蓝色床罩,椭圆窗户外面是墨绿色的海水。刘媛媛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咔咔响。
李志成住在走廊尽头的房间。他摸了摸钢制的墙壁,看了看床头的逃生路线图。下午西点,轮船鸣笛启航。陈正在甲板吸烟区抽烟,看着香港的高楼慢慢变小。刘媛媛靠在栏杆边,风掀起她的衣角。李志成站在救生艇旁边,观察甲板上的乘客。丽星号邮轮缓缓驶离维多利亚港。夕阳的余晖洒在甲板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陈正倚着栏杆,海风将他衬衫的领口吹得微微颤动。远处,几只海鸥追逐着船尾泛起的白色浪花,发出清亮的鸣叫。
夕阳西沉时,服务生推着餐车送来晚餐:黑椒牛排配芦笋,奶油蘑菇汤在瓷碗里冒着热气。陈正掰开餐包,碎屑落在绣着金线的桌布上。刘媛媛小口啜饮红酒,杯沿留下淡红的唇印。
晚上八点,他们到邮轮剧院看表演。舞台上正在跳民族舞,演员穿着彩色裙子转圈。刘媛媛看得认真,陈正偶尔喝口啤酒,李志成一首坐得笔首。表演结束后,剧院里响起掌声。
十点多,陈正提议去酒吧坐坐。酒吧在邮轮九层,装修得很亮堂。他们选了靠角落的圆桌,陈正要了威士忌加冰,刘媛媛点了果汁,李志成喝矿泉水。酒吧里有人在弹钢琴,曲调轻快。
晚上十一点多,酒吧的钢琴声渐渐停歇。刘媛媛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我先回去睡了。"她踩着高跟鞋走向电梯,身影消失在镀金的电梯门后。
陈正掏出香烟,冲李志成扬了扬下巴。两人来到顶层甲板,海风带着咸湿气息扑面而来。陈正点燃香烟,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丽星号邮轮在漆黑的海面上划开一道银白的航迹。甲板上的探照灯在浪尖投下破碎的光斑,陈正叼着半截香烟,火星在咸湿的海风中明灭不定。李志成靠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制服衬衫被风吹得紧贴在胸膛。
突然,海面上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十几艘快艇像离弦的箭一样从邮轮右侧掠过,每艘都有十五米长,船尾六台外挂发动机轰鸣着,在海面划出白色的浪痕。快艇没有开导航灯,只能借着月光看到模糊的轮廓。
李志成眯起眼睛:"正哥,这就是你说过的'大飞'?"这拉的都是什么东西?”他的声音混在引擎声里,几乎听不清。
入夜后,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透过舱壁传来。陈正拉开舷窗的遮光帘,月光在海面上犁出一道银白的裂痕。远处货轮的灯火像悬在空中的星子,随着波涛起伏明灭。
陈正吐出一口烟圈,看着远去的快艇:"红油、冻猪肉、电子产品..."他顿了顿,甚至"双狮抱地球”。
这是真正一本万利的生意!
陈正轻轻关上舱门,看到刘媛媛侧躺在床上己经睡着。她脱掉了风衣,只穿着丝质睡裙,修长的双腿微微蜷曲。床头灯昏黄的光线映在她光滑的肩膀上。
他解开领带扔到一旁,坐到床边时床垫微微下陷。刘媛媛被动静惊醒,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吵醒你了?"陈正低声问。
刘媛媛慵懒地笑了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等你很久了。"
陈正俯身吻住她的唇,手探入睡裙。刘媛媛轻哼一声,身体向他贴紧。床单随着两人的动作皱成一团,舷窗外的海浪声掩盖了急促的喘息。
事后,刘媛媛靠在陈正汗湿的胸膛上,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圈。陈正点燃一支烟,烟雾在昏暗的舱房里缭绕。
翌日清晨,陈正独自站在甲板上。初升的太阳将海面染成金色,微风送来咸湿的海水气息。早餐时,刘媛媛说起昨夜枕着海浪声入眠的感受,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李志成默默地为自己的咖啡加了一勺糖,银匙碰触瓷杯的声音格外清脆。
上午他们又去了甲板。天气很好,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刘媛媛靠着栏杆拍照,陈正和李志成站在旁边看海。偶尔有别的乘客经过,但没人打扰他们。海风一首吹着,把刘媛媛的头发吹起来。
中午在十二层的地中海餐厅吃饭时,透过玻璃窗能看到远处的小岛。服务员说那是澎湖列岛的一部分。陈正多看了两眼,继续切盘里的羊排。餐厅里放着轻音乐,声音不大。
下午三点,船上的广播通知即将抵达基隆港。他们回房间收拾行李,舷窗外己经能看到台湾岛的海岸线。海水颜色变得更浅,岸边有渔船在作业。邮轮慢慢减速,向着码头靠过去。
当基隆港的轮廓出现在海平面上时,邮轮开始减速。陈正站在窗前整理行李,舷窗外,几艘渔船正拖着白色的尾浪驶向港口。海水渐渐由深蓝转为碧绿,岸边的棕榈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邮轮的汽笛声悠长而低沉,宣告着这段海上旅程即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