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祭祀大典上,皇帝正式下了让位诏书,太子继位,沈松月为后,执掌后宫。
三年后,闻溪带着二房的小公子上京来了,甘舒宁让青梧去外面找了工匠提早修葺闲置多年的甘府。
甘府只有闻溪他们居住没有姑娘,甘舒宁索性让谢瑾也搬了过去,让闻溪帮忙照看着。
谢瑾去岁回乡参加乡试,考中解元,考完试在家中略待了几日便又来京城求学。
甘府。
三年多不见,闻溪风采依旧,在家好汤好水的伺候着,不必风餐露宿、西处奔波卖命,脸上还胖了一圈。
闻溪说:“我虽然是父亲的义子,但我手上一点资产都没有,我和甘弥的日常开销,还是得归你管。”
甘舒宁笑道:“我不信你在家帮娘打理庄子铺子这么久,一点油水也没捞。”
况且,也不是谢砚安一点东西都没给闻溪,他手上还有有几家铺子的地契的,只是这爱养兄弟的毛病改不掉,结交了许多江湖人士,大手一挥就帮人家救急救难的,一年到头存不了一个子儿。
闻溪此举也有断了自己争甘家钱财的可能的意思。
闻溪牵着甘弥笑道:“那点钱哪里够我们在京城的开销。”
甘舒宁说:“府中上上下下都给你们打理好了,下人的工钱走我账上,至于你们俩的日常开销,每月我会让青梧送二百两银子来,不够再说。”
闻溪又提起黛玉来:“听说如海兄的姑娘都十五六岁了,上月如海兄还给我写信说你也太不把人姑娘的终身大事放心上,叫我回京城后好好敲打敲打你。”
提起黛玉的婚事,甘舒宁就无语:“我如何没放心上了,我把我所有的人脉都用上了,没一个入的了他眼的这也能怪我?一会儿嫌这户人家不在京城,一会儿嫌那户人家人口杂,一会儿又觉得人家公子的样貌匹配不上他家玉儿,挑挑拣拣一年多了,我是没法子了。”
闻溪让甘弥先下去安置,同甘舒宁说:“我可听说,谢老爷子有意让谢瑾和你结亲。谢老爷子说,当年你没到他家去,你女儿能到他家来也是极好。”
甘家和谢家本来就是极要好的世交,这几年谢瑾在甘舒宁眼前也十分得体,样样齐全。
甘舒宁说:“我倒是挺乐意这门亲事的,可惜林大人不满意,他说,谢瑾虽然样貌、才学、信心、出身都很齐全,但他终究是个二房生的,黛玉嫁过去上头总有婶婶和嫂子压着,一辈子都没个松快。我到底不是生母,他这个亲生父亲不点头,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有徇私的嫌疑。”
因黛玉自小不在身边的缘故,林如海对黛玉十分疼爱,舍不得黛玉再受一点委屈,故而在黛玉的婚事上挑剔非常。
闻溪皱眉,说:“如海兄疼惜女儿是人之常情,但如此挑剔未免也有些托大了。”
闻溪知她的处境,便说:“谢瑾这事儿,成与不成,且随缘吧。将来我们两家有适龄的儿女再相互嫁娶,两家依旧交好,不必非得扯上林家。”
甘舒宁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虽说我现己嫁到林家,但黛玉终究没有甘家的血脉,甘谢两家要维持联姻的旧俗,不是非黛玉不可。”
闻溪又笑了笑,说:“可见如海兄也是真的心疼女儿,借你的出身和谢氏联姻的好处他不会不懂,在黛玉的婚事面前,林昀的前途都得一旁候着。”
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圈子,例如所谓的西王八公,沈甘谢三家。林家本就人丁稀薄,贾家势力大不如从前,甘舒宁是续弦不说,何况二人没有一点夫妻情谊,眼下两人各取所需,未必就能靠得住一辈子,以后林昀在官场上行走,还是要指望亲姐姐的夫家帮衬才行,这才是真的血脉至亲。
甘舒宁叹气道:“我现在就指望甘弥能出息点,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闻溪认真地说:“念书的事情我不懂,人情往来我也帮不上忙,但他的人身安全我包揽了,这小子但凡出了一点意外,我提头来见。”
甘舒宁轻声道:“别说这种话,尽人事,听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