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满关掉首播时，手机还在嗡嗡作响。#50万彩礼逼疯农村小伙#己经冲上热搜第三，她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推开"婚恋仲裁所"的木门。院子里，田妈正往一个大酸菜缸里装刚腌好的辣白菜，红彤彤的辣椒面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妈，您这是要做多少辣白菜啊？"田小满凑过去，被辣味呛得打了个喷嚏。
田妈头也不抬："给你弟准备的。那王扒皮家不是要五十万彩礼吗？我今天倒要看看，是钱重要还是闺女重要。"她说着把最后一颗白菜按进缸里，红艳艳的辣椒水溅到围裙上，像血点子似的。
手机突然震动，程晏发来消息："查到了，王翠兰刚在县网吧出现过。"附带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画面里穿粉色毛衣的姑娘正在删除电脑记录，旁边站着的金链子男人格外扎眼。
田小满眯起眼睛，这金链子男看着眼熟。她突然想起上个月有个外地新娘跳河的新闻，当时采访的婚介所老板就戴着这么粗的金链子。
傍晚时分，田向阳穿着便装回来了。他刚在派出所整理完张铁柱的报案材料，脸色不太好看："姐，这事不简单。王扒皮要五十万彩礼是有人指使的。"
"谁？"
"李金链，县里最大的婚介所老板。"田向阳压低声音，"他专门给农村光棍介绍外地媳妇，收完中介费再教女方家里要高额彩礼。张铁柱不是第一个被坑的。"
田小满气得把蒜头项链往桌上一拍："走，现在就去王家！"
"等等。"田妈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个盖着红布的酸菜缸，"把这个带上。"
田向阳揭开红布一看，缸里腌的不是白菜，而是一沓沓用塑料袋包好的钞票，最上面放着个二维码立牌。"这是..."
"二十万。"田妈得意地笑，"我找村里姐妹凑的。等会儿到了王家，你就说这是定金，剩下的三十万扫码支付。"
田小满瞪大眼睛："妈，您这是要..."
"假意答应他们。"田妈眨眨眼，"等他们扫码收钱的时候，让程晏那小子把他们的老底都掀出来。"
河湾村的路灯年久失修，田家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王家走。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院子里王扒皮在骂人："养你这么大，连个彩礼都要不来！李老板说了，最少西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田向阳敲响铁门，开门的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看见田向阳身后的酸菜缸，王扒皮眼睛一亮："哟，田警官这是..."
"来提亲的。"田向阳笑得憨厚，"我替我哥哥张铁柱送彩礼来了。"
王扒皮一听就变了脸色："那穷鬼哪来的钱？"
田妈把酸菜缸往院里石桌上一放，揭开红布："二十万现金，剩下的三十万扫码支付。"她掏出手机，"来，先加个好友，我让儿子给你转账。"
王扒皮狐疑地凑过来，正要扫码，突然从堂屋冲出来个穿粉色毛衣的姑娘："别扫！那是陷阱！"王翠兰脸色惨白，左手无名指上缠着的创可贴渗着血。
田小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这手指怎么伤的？"
王翠兰还没说话，院门突然被踹开。那个戴金链子的男人带着几个混混闯进来："王老哥，钱收得差不多了吧？该分成了吧？"
首播间不知什么时候又开了，田小满的手机正对着这一幕。弹幕瞬间爆炸："卧槽这不是那个婚介所老板吗？""原来彩礼是这么分的？"
李金链看到镜头，脸色大变："关掉！"他伸手要抢手机，田向阳一个箭步挡在前面："李老板，强迫交易罪判几年你知道吗？"
"放屁！谁强迫了？"李金链扯着嗓子喊，"是他们自愿给彩礼的！"
"是吗？"程晏的声音突然从手机里传出来，"那这些聊天记录也是自愿的？"首播间画面突然切换，显示出一连串微信对话，全是李金链教女方家里怎么要高价彩礼的证明。
王扒皮见状，抄起板凳就要砸手机。田妈一把掀翻酸菜缸，红彤彤的辣白菜汤泼了王扒皮一身。"哎哟我的眼睛！"他捂着脸惨叫，那二十万现金撒了一地。
王翠兰突然跪在地上："警察同志，我作证！李金链逼我爹签了协议，彩礼钱他要抽六成！我不愿意，他就..."她举起受伤的手指，"用烟头烫我..."
首播间人数瞬间突破百万。田向阳亮出警官证时，弹幕刷得看不清画面："抓得好！""这种人就该判刑！"
当警笛声响彻河湾村时，田小满把镜头对准了撒落一地的钞票。那些红艳艳的百元大钞泡在辣椒汤里，就像被天价彩礼毁掉的姻缘，又辣又心酸。
第二天一早，田小满的首播间标题换成了："彩礼不是买卖，婚姻不是交易"。背景里，田妈正哼着小曲往新腌的酸菜缸里放红辣椒，鲜亮的颜色映得整个首播间都暖洋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