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的指尖刚触到青铜门，艾丽卡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别动！”门框边缘渗出黑色黏液，滴落在地面凝成一面镜子。
镜中映出的艾丽卡白裙染血，瞳孔泛着青铜色裂痕——和她们在镜之城见过的黑影一模一样。
整座城市像被巨斧劈成两半。左侧街道阳光明媚，孩童追逐彩色气球；右侧街道阴雨连绵，同样的孩童在泥泞中翻找食物。
两边的建筑如镜像对称，连砖缝的青苔都分毫不差。
“认知污染度189%。”艾丽卡的白裙暗纹在雨中泛光，“这里的人都是双生子，一个活在光里，一个困在影中。”
卖气球的小贩突然僵住——阳光下的他笑容灿烂，阴影里的他正用刀割破所有气球。彩色碎片在雨中飘落，像一场诡异的葬礼。
她们在咖啡馆找到老板娘的双生子。光面老板娘擦拭着水晶杯，影面老板娘的手腕缠着渗血的绷带。
“喝什么？”两人同时开口，声音却相隔一秒，“蜂蜜牛奶还是苦艾酒？”
艾丽卡的白裙突然无风自动，暗纹如蛇游向影面老板娘：“你的伤口在疼。”影面老板娘猛地掀开绷带，溃烂的伤口里嵌着青铜齿轮：“每个夜晚，我们的痛苦会互换！”
地面突然震颤，所有光面人同时捂住心口倒地。他们的影子从地面爬起，化作实体抢夺阳光下的躯体。林夕的刀锋斩断影子的手臂，断肢却化作黑烟融入艾丽卡的裙摆暗纹。
“去钟楼！”艾丽卡拽着林夕冲进雨幕，“那里有分裂的源头！”
钟楼顶层的青铜齿轮组悬在半空，齿轮间隙卡着半枚心形水晶——和心之城的熔炉水晶一模一样。巨大钟摆左右摇晃，左侧镀金，右侧锈蚀。每当钟摆荡向光明，全城响起欢快乐曲；摆向黑暗时，哭声从地底涌出。
“这是分裂的核心。”艾丽卡的白裙被齿轮气流撕扯，“光与影的平衡早被打破。”
黑影从钟摆阴影渗出，竟是双生城主的裂魂体。光面城主优雅鞠躬：“留下影子，你们可以享受永恒阳光。”影面城主嘶吼：“杀了光，真实才属于黑暗！”
林夕的刀尖刺向光面城主，刀刃却穿透虚影。艾丽卡突然扑向钟摆，白裙暗纹缠住锈蚀的那半边：“他们的灵魂被钟摆撕裂——必须同时摧毁两面！”
钟摆在狂风中加速，齿轮组迸出火花。光面街道开始崩塌，影面地裂涌出黑潮。艾丽卡的白裙被气流割裂，露出后背新生的青铜裂痕：“林夕，斩断钟摆轴心！”
林夕跃向齿轮组，钥匙碎片突然发烫——轴心处嵌着的正是缺失的青铜门碎片。刀刃劈中碎片的刹那，整座城响起千万人的尖叫。
光与影开始融合。卖气球的小贩抱着浑身是血的影面自己哭泣：咖啡店老板娘和双生子在烈焰中相拥。钟摆炸成光尘，分裂的青铜碎片合成完整钥匙。
“你们释放了痛苦……”双生城主在消散前低语，“也毁掉了逃避现实的港湾。”
废墟中升起青铜镜柱，镜面映出艾丽卡逐渐异化的瞳孔。她的白裙暗纹己蔓延到脖颈，每次呼吸都带出细碎齿轮声。
“钥匙在改变我。”她握住林夕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皮肤下传来机械心跳，“下次见面……我可能会变成敌人。”
暴雨突然停滞，空中浮现青铜门虚影。门缝中伸出无数丝线，缠住艾丽卡的手腕:“该回家了…...”
林夕斩断丝线的瞬间，整座城如镜子般碎裂。坠入黑暗前，她看见艾丽卡的白裙彻底染成青铜色，眼中最后一丝人类情感如烛火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