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瓷攥紧拆到一半的齿轮,金属边缘割破指腹,血珠蹭在他解开的领口。
要的就是这种疼痛。
她借着转身抽纸巾的动作,将最后枚追踪器黏在古董座钟背面。
顾怀瑾擒住她渗血的手指含进嘴里,舌尖卷走腥甜时,她看清他后颈渗血的抓痕——昨夜在藏书阁,她故意碰倒书架时用金簪划的。
"疼吗?"
他睫毛扫过她掌心,像拍卖槌落在丝绒垫上。
沈青瓷到他腿上,沾血的指尖描摹他唇线:"阿瑾哥哥拆我发簪的时候,可比这个疼多了。"
檀木钟摆切割着彼此的呼吸,她听见三十七个监控点同时启动的细微电流声。
顾怀瑾突然托住她后脑深吻,虎口卡着那枚珍珠耳钉碾磨。
沈青瓷在几乎窒息的中勾起唇角。
霓虹在车窗上淌成金粉,沈青瓷将沾着顾怀瑾体温的珍珠耳钉抛进丝绒盒。
车载显示屏弹出三十七个监控画面,她抚过被咬破的唇角轻笑——那枚翡翠戒指正对着顾怀瑾的保险柜密码盘。
"瓷瓷要的防护网!"
苏瑶叼着棒棒糖敲开笔记本,屏幕上浮动着苏绣纹样的防火墙,"但凡有人动你监控数据,金凤羽就会扎进对方IP。"
沈青瓷解开旗袍盘扣,青丝垂落在遗产公证书上。
母亲留下的双面绣屏风映着月光,她将剪碎的族谱残页与顾家龙纹绣样并排扫描。
认证官网弹出「正统继承人」录入界面时,指甲狠狠陷进拍卖会那夜染血的请柬。
"认证需要传三件传世绣品。"
苏瑶凑近她颈间监听器,"你拿顾家那小子当跳板?"
旗袍暗袋里滑出绣绷,沈青瓷抖开流光溢彩的并蒂莲——金线收尾处分明是顾家龙睛针法,花蕊却绽开沈家独门凤尾纹。
这是今晨缠着顾怀瑾教她钉珠时,藏在他西装内衬偷梁换柱的杰作。
"正统继承人只看针法传承。"
她将绣品铺在红外扫描仪上,凤尾纹在紫光灯下浮出母亲遗言。
当年顾家老太爷撕毁的族谱第三页,此刻正化作数据流钻进认证系统。
防护网突然炸开血色警告,沈青瓷瞥见监控里顾怀瑾抚摸她坐过的沙发。
少年染血的指尖叩击窃听器藏匿处,茶色瞳孔隔着屏幕与她对视:
"小青瓷的凤尾针,比我祖父多绣了三道暗线。"
苏瑶吓得摔了棒棒糖,却见沈青瓷笑着按下发送键。
官网首页轰然亮起她的传承人认证,而顾怀瑾那边的监控画面突然飘满凤穿牡丹屏保——她昨夜用他指纹解锁平板时埋的病毒。
"明天请顾老师验收作业?"
她对着监听器轻笑,翡翠吊坠碰响刚收到的认证金印。
月光淌过绣屏上重新拼合的族谱,那只被撕掉的龙纹,正被她绣进凤尾羽翼里。
凌晨两点,监听器在沈青瓷枕边发出电流衰竭的嗡鸣。
她裹着绣满凤尾暗纹的蚕丝被,指尖还沾着顾怀瑾衬衫的薄荷香。
月光顺着雕花窗棂爬进来,在三十七个休眠的监控画面上织出蛛网,最后一道光斑熄灭时,映出她蜷在苏绣软枕间攥紧翡翠扳指的睡姿。
晨雾漫过窗台青苔时,叩门声惊飞了檐角白鸽。
沈青瓷赤足踩过满地认证文件,丝绸睡裙擦过昨夜藏监听器的檀木匣。
铜门环第三声未响完,她猛地拉开雕花木门——
顾怀瑾举着豆浆袋的指尖凝着露水,白衬衫领口敞着新鲜抓痕。
他腕间缠的绷带渗出龙涎香药味,却将热气腾腾的蟹黄汤包捧到她眼下:"沈老师查完岗了?赏脸吃个早点?"
晨光漏进她松垮的衣领,顾怀瑾视线扫过她锁骨下未消的齿痕,喉结动了动。
沈青瓷攥住门框的指节发白,突然拽着他领带拉进玄关。
豆浆袋摔碎在青砖上,她赤足踩上他蹭灰的皮鞋,沾着监听器休眠模式的凉意。
"顾老师身上..."她鼻尖抵着他渗血的纱布轻笑,"有我家防护网的檀香味呢。"
顾怀瑾倚着雕花屏风轻笑,月光顺着他解开的领口淌进龙纹刺青。
沈青瓷攥紧刚收到的继承人认证书,翡翠扳指在檀木桌上磕出轻响。
"小青瓷还是这么敏锐。"
他指尖拂过她发间将坠未坠的珍珠簪,那枚藏着监控芯片的耳钉早被他换成并蒂莲银饰,
"你原本不用..."
冰凉的金丝楠木匣突然抵住他胸口,沈青瓷踮脚逼他后仰在绣架上。
匣中泛黄的族谱残页沙沙作响,她捏着那枚带龙睛针法的翡翠扳指,正卡在他昨夜被金簪划破的结痂处。
"顾老师教我的,重要线索要贴身保管。"
她腕间银镯缠着他系的平安结,随着动作磨蹭泛红的锁骨折痕。
顾怀瑾突然扣住她后腰翻进满地锦绣,龙凤呈祥的绣线缠上两人衣襟。
他腕骨擦过她认证书上未干的火漆印,滚烫的呼吸里浸着中药苦香:"上个月你高烧说胡话,抱着族谱哭湿三块绣帕。"
沈青瓷怔住,想起混沌中有人替她拭泪,薄荷混着血锈味的怀抱,竟与此刻萦绕的气息重叠。
顾怀瑾喉结擦过她认证金印,从怀中掏出块染血的苏绣——正是她母亲失踪的那幅双面凤尾纹。
"拍卖会那夜,我抢在顾家人前找到的。"
他指尖抚过绣品背面褪色的生辰八字,那是沈青瓷抓周时母亲绣的祈福纹,
"碎瓷片本该划破你眼睛。"
沈青瓷指尖发颤,触到他腕间新鲜刀伤。
顾怀瑾忽然含住她欲开口的唇,龙涎香裹着铁锈味在齿间化开。
他握着她的手按向心口,掌下皮肤蜿蜒着陈年鞭痕——九岁那年他偷换她毒茶时,顾家祠堂罚的戒尺印。
"小青瓷要的答案都在这儿。"
他眼尾泛红地笑着,喉结在她掌心滚动,"等绣完第一百朵并蒂莲..."
院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顾怀瑾翻身将她护在绣架后。
沈青瓷盯着他后颈随动作浮现的凤尾形胎记,突然咬住他肩头龙纹:"第一百朵要金线勾边。"
月光漏进纠缠的银白发丝,顾怀瑾笑着往她发间别新折的紫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