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时节,东京修复站的和式纸门被樱花雪覆盖。美惠跪在榻榻米上,修复着1912年的“樱花铁道钟”,钟盘上的八重樱纹己氧化成深褐色,指针停在明治西十五年的某个清晨。当她用茶筅轻扫机芯灰尘时,“永恒表”的共振波突然让钟盘浮现出淡粉色光纹——那是百年前乘车少女留在玻璃上的指痕。
“母亲,看这个!”学徒健太举着放大镜,钟摆轴芯处刻着细小的片假名:“雪子,列车会载着樱花重逢。”美惠忽然想起祖母的日记:1923年关东大地震后,祖父曾在废墟中捡到半块铁道钟,钟壳里藏着恋人雪子的照片,背面写着:“当樱花再落进机芯时,我会在三鹰站等你。”
午后的上野公园,美惠将钟盘放在樱花树下。177束蓝光自天际射来,在钟面上织成光网,而飘落的花瓣竟悬停在机芯上方,化作旋转的樱花齿轮。健太惊呼着拍下视频,画面中,“永恒表”的共振波将花瓣边缘分解成纳米级晶体,与钟内的铜质零件发生反应,氧化层逐渐退去,露出崭新的樱纹。
“这是‘时光蜜’。”美惠取出祖母留下的漆盒,里面装着蜂蜜与樱花混合的膏体,“1930年,祖父发现樱花蜜能修复震裂的机芯,因为花蜜分子与铜的共振频率相同。”当她将膏体涂抹在钟盘上,1912年的指痕突然亮起,投影出雪子在月台上挥手的影像,而她手腕上的绢织腕轮,图案竟与苏瑶的“时光链”如出一辙。
深夜的修复室,美惠调试着从京都运来的“时雨琴”。这架江户时代的古琴内嵌机芯,琴弦振动会带动齿轮转动,此刻在“永恒表”的共振下,琴弦竟奏出《樱花》的变奏曲,而琴身的螺钿樱花纹中,渗出透明的“时光蜜”。健太尝了尝指尖的蜜,惊呼:“像春天第一朵花开的味道!”
“看钟盘!”美惠指向铁道钟,时针与分针交叉成“十”字,恰好是京都清水寺的樱形窗棂。钟盘中央浮现出老钟匠的留言:“当樱花的呼吸与齿轮的心跳同频,时光会酿成甜美的误差。”此时东京塔的灯光突然变为粉色,所有电子钟的数字都化作飘落的樱花,而手机新闻推送显示:全球89%的樱花树在今夜提前绽放,花瓣的脉络呈现出钟表齿轮的纹路。
黎明之前,夜色看起来是如此的美丽,美惠将修复完成的铁道钟送往三鹰之森美术馆。在宫崎骏的《起风了》原画前,钟盘突然投影出1945年的东京废墟,而画中堀越二郎设计的零式战机螺旋桨,竟与铁道钟的摆轮开始同步旋转。当第一缕晨光穿过美术馆的玻璃顶,钟盘上的樱花纹与“永恒表”的铃兰图腾共振,化作无数发光的秒针,在空气中写下:“时光会摧毁樱花,却让思念酿成永恒的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