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秋怒气冲冲地从假山后跑出来,手指着乔海和乔夏,大声质问道:“爹,你偏心,明明你前几天才说我和妹妹都大了,不让骑了,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乔海和乔夏相视一笑,绕开他就跑。
“爹,小心滑!”
乔秋在后面托着手追着,生怕爹爹滑一跤把妹妹摔疼了。
到了房门口,乔海将乔夏放下,面色变得凝重。“小秋,带你妹妹先回去吧,爹去看看娘亲。”
乔秋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我和妹妹都很担心娘,我们也要进去!”
他犹豫了一下,又笑着摸了摸乔秋的头说:“那爹先进去和大夫说几句话,等说完你们再进来。”
乔秋和乔夏没再强求,乖乖地坐在门口等着。
“以前祖母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今天天上没有星星,娘亲不会死的对不对?”乔秋抬头望着黑暗的天空,眼中噙着泪,“以前我不用功娘都会打我手板,现在我每天偷跑出去玩她都不骂我了,娘是不是要死了!”他越想越激动,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哭得泣不成声。
乔夏感觉心紧了一下,她拿出帕子轻轻的帮他擦掉眼泪,骂道:“爱哭鬼,你别咒娘!”
王倩虚弱地躺在床上,柳大夫正在为其针灸,逼出体内毒素。王家派来的下人主要是陪在王倩左右,所以她中毒最深,连常用的帕子,都是浸了毒的。
乔海将大夫拉到一边,大夫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夫人常年泡在毒里,能活到现在,己是奇迹。如今,怕是无力回天了…”
乔海红了眼睛,“还能撑多久?”
“最多一月,快些准备身后事吧!”
乔海听后宛若雷劈,在角落里站了好久,大夫走了也没发觉。
乔秋和乔夏偷偷进来,见站在角落里失魂落魄的乔海,二人心里都紧张地打鼓。
“母亲,还好吗?”乔夏小声地问。
乔海只是笑着摸她的头:“你娘亲没事,很快就会好的,你和你哥哥最近多陪陪她。”
乔夏担心地看了眼床上虚弱的母亲,点了点头。
她每天都陪在母亲身边,看着母亲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丝毫没有好转的预兆。
而父亲却也不见了。管家说他天不亮就带着阿福出了门,只交代了一句好好照顾夫人。
七天过去了,乔海还没有回来,王倩的病情急剧恶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醒过来就问乔海在哪,乔夏和乔秋急得到处寻找父亲。
第十天的深夜,乔夏守在王倩身边,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窗口不停地发出铲土的声音。
“小声些,别把夫人吵醒了!”是乔海,他正低声骂着阿福。
母亲还是被吵醒了。她虚弱的问:“是你父亲回来了吗?”
乔夏指了指窗外,点点头。
乔夏搀扶着母亲起身,窗户打开,一阵凉意伴着梅花香扑来,乔海和阿福正卖力的种着一棵白梅。
母亲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
乔海见她从床上起来,忙扔下铲子,冲进屋子将窗户关上,“夫人,你现在不能吹风。”他想上前抱王倩,但看看自己身上太脏,又停住了动作。
乔夏有眼色地躲到一边偷看。
王倩没有像以前一样嫌弃乔海脏,反而主动抱住了乔海。
“这是什么?”她将自己的脸贴在乔海的脸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指着窗外又重复问了一遍。
“我从你祖父院子里偷的,”乔海温热的气息喷在王倩耳上,“还好你祖父那院子没人住了,不然还得耽误些时间。”
王倩颤抖着打开窗子,抚摸那熟悉的枝干。那是她记忆中的那棵树,是她出生那年她祖父种的。
“你怎么还真去偷,万一被抓到,我可救不了你。”她在他脸上嘬了一口,打趣道。
“还是偷晚了,十五年前就答应你的。”乔海摘下一朵白梅,插在王倩头发上,“真好看…”
“你个傻子..”王倩紧紧地拥住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乔夏眼眶,悄悄离开了房间。
白梅院,当初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还与父亲争辩。
“这个世界上没有白梅!”
“有的,只是你没见过。”
“我没见过,就是没有!”
父亲无奈笑着摇头,“下次爹就让你见见!”
当时娘亲和哥哥还在一旁笑着说乔夏霸道,乔夏气得晚上偷偷架着梯子爬上去,想把白改成红,没站稳,首接从梯子上摔了下去,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没想到,重活一世,居然真的见到这棵白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