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两路人马分头行动。
刘新和李志成来到华强北电子市场，空气中弥漫着塑胶和焊锡的气味。他们走进一家挂着"鸿发电子"招牌的店铺，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正叼着烟清点货物。
"林老板，我们要五十台水果机，一百台街机。"刘新开门见山，"给个实在价。"
林老板拨弄着计算器："水果机西千二，街机三千八，这是行情价。"
李志成推了推眼镜，从公文包取出竞品报价单："东莞的厂子，街机报三千六。"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水果机3800元/台，街机3500元/台成交。半个月后交货，刘新交了一半定金在合同上签字。
与此同时，陈正和陈东兴来到东门老街。一栋老式仓库前，房东是个花白头发的老伯，腰间的钥匙串叮当作响。
"押二付一，水电另算。"老伯的潮汕口音很重。
陈正仔细检查着仓库的消防设施，手指在墙面上轻轻抹过，沾了一层灰。陈东兴在一旁插话："阿伯，街坊价啦！"
夕阳西下时，两份合同都己签妥。刘新在空荡的仓库里兴奋地比划着机器布局，脚步声在水泥地上回响。李志成默默测量着电路负荷，眼镜片反射着最后一道夕照。
陈正掏出大哥大，拨通了之前装修吉布公寓的施工队老张的电话。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熟悉的粗犷嗓音："陈老板？又有活儿？"
"老张，东门老街有个五百平的仓库要装修。"陈正边说边用脚尖在仓库地面上划了条线，"明天能开工吗？"
"喂，老张？"大哥大紧贴着耳朵，陈正不得不提高嗓门。电流杂音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回应，他皱着眉头往仓库门口走了几步，衬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对！东门老街仓库！"陈正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他不得不扯着嗓子喊："明天！带你的施工队过来！"信号时断时续，他用力拍了拍大哥大的机身，金属外壳发出闷响。
终于交代完装修细节，陈正"啪"地合上天线。大哥大在掌心沉甸甸的，电池己经发烫。他顺手把它塞回皮包，转头对众人说："明天八点，施工队进场。"
陈正站在卷帘门前，望着五百平的空间，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第二天清晨，老张带着施工队准时来到仓库。工人们陆续搬运着工具材料进场，铁锹和钢管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陈正站在仓库中央，指着不同区域对老张交代："这边摆机器要拉专线，隔音墙做到顶，消防通道留两米宽。"老张边听边点头，手里的粉笔在水泥地上画着标记。
中午休息时，陈正把几人叫到仓库角落。阳光透过未安装的窗户栅栏，在地面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仓库角落堆着未拆封的隔音棉，陈正掸了掸工装裤上的石灰粉，对三人说道："干这行免不了要跟白道和三教九流打交道。"
他目光扫过三人："刘新，工商局和派出所那边你去跑。"
刘新正蹲在地上用螺丝刀划拉着水泥缝，闻言抬头，露出被机油弄脏的袖口："营业执照好办，我表哥认识工商局的局长。"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就是东门这边几个地头蛇，听说都不太好说话..."
陈正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金属打火机"叮"地一声弹开："这个不用你操心。"他转向正在检查电路图的李志成："志成，你去注册个安保公司，经营范围写巡逻、物业管理。"门卫服务。
李志成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阳光："招多少人？"
"退伍军人，二十个。"陈正吐出一口烟，"要刚退伍的，二十五岁以下，体能测试全部优秀的那种。"烟雾中他的眼神锐利，"你在部队待过，知道怎么挑人。"
远处突然传来电锯切割木料的尖啸，几片木屑被气流卷起，飘落在李志成手中的图纸上。他轻轻吹去木屑，点了点头："明白，明天就去人才市场。"
刘新突然站起身，塑料凳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正哥，要不要给派出所的准备点..."
这些你自己看着办，反正该花钱的地方就不要省钱。先搭上关系，再找个时间约他们出来认识一下。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都去忙吧，大家做什么事情都细心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