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5月，鹏城华强北电子市场
刘新靠在"鑫辉电子"的柜台边，手里把玩着一块崭新的集成电路板，金属引脚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老板黄德发凑过来，汗津津的胖脸上堆满笑容："新哥，这批货成色比上个月还好啊，台积电的？"
"老黄，你眼睛够毒啊。"刘新咧嘴一笑，"最新批次，引脚镀金加厚，耐腐蚀性比市面上的强三成。"他随手把芯片抛给黄德发，"试试？"
黄德发赶紧接住，从柜台下摸出个万能测试仪。芯片插进卡槽的瞬间，绿灯亮起，显示屏跳出"TP-3478A"的型号代码。他眼睛一亮："乖乖，这玩意儿现在海关查得紧，你们怎么..."
"哎——"刘新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眯起眼睛，"做生意，讲究个心照不宣。"
黄德发会意地搓搓手，压低声音："我要八万片，现结。"
刘新掏出摩托罗拉8900，按了个快捷键："东兴，备八箱'文具'，老客户。"挂断后冲黄德发眨眨眼，"明早九点，老地方见。"
夜色深沉，海浪拍打着礁石。李志成站在岸边，手里握着对讲机，目光紧锁远处的海平面。老周和郑凡蹲在货车旁，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来了。”李志成低声说道。
远处，两艘“大飞”快艇破浪而来，发动机的轰鸣声被潮声掩盖。船靠岸后，几个穿防水服的男人跳下来，动作利落地开始卸货。
“这次多少？”李志成问。
“五十万片，全是台积电的新货。”领头的船员擦了擦汗，“龙哥说，下个月可能还有一批大哥大的主板。”
李志成点点头，示意老周和郑凡验货。半小时后，帆布篷盖好，货车缓缓驶离码头。
五月底
陈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着账本。刘新、李志成和陈东兴围坐在茶几旁，桌上堆着几捆现金和几瓶啤酒。
“这两个月，我们走了西单。”李志成推了推眼镜，“芯片、VCD解码器、大哥大配件，总利润两千八百万。”
“程先生那边分走八百万。”刘新灌了口啤酒，咧嘴笑道，“东兴这小子，现在走路都带风。”
陈东兴哼了一声：“老子现在可是正经贸易公司的股东，懂不懂？”
陈正合上账本，嘴角微扬：“生意稳了，但别太招摇。”他看向刘新，“华强北那边，有没有人起疑？”
“放心，都是现金交易，没留尾巴。”刘新摆摆手，“再说了，现在满大街都是海上过来的货，谁查得过来？”
李志成补充道：“码头那边也打点好了，老周和郑凡办事靠谱，没出过岔子。”
刘新接着说“正哥，营业执照办下来了。”刘新把文件递过去，抹了把额头的汗，“赵局那边很爽快，没卡我们。”
陈正接过文件，扫了一眼，确认公章齐全后，随手放进抽屉。他抬眼看向刘新：“他没提什么条件？”
刘新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提了。”他掏出烟点上，深吸一口，“赵局说他外甥最近也想做生意，看我们游戏厅生意不错，想……入股。”
陈正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没说话。
刘新骂了一声：“妈的，每个月上供都喂不熟这帮人，现在还想首接伸手进来分钱？”
陈正沉默片刻，开口：“他外甥什么来路？”
“听说是个二世祖，整天游手好闲，仗着舅舅是工商局的，到处占便宜。”刘新弹了弹烟灰，“要是让他进来，估计用不了半年，游戏厅就得被他折腾黄。”
李志成皱眉：“不能首接拒绝？”
“拒绝？”刘新嗤笑，“赵局管着营业执照年审，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卡死我们。”
陈正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你回复赵局，也别入股了。”
刘新一愣：“正哥的意思是？”
“我们整个游戏厅卖给他外甥。”陈正语气平静，“让他外甥多找几个合伙人，毕竟怕他一个人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陈正抬手打断：“刘新，你先探探赵局的口风，如果他愿意买，那我们再约个时间吃饭当面谈。”
刘新眼珠转了转，突然咧嘴笑了："我明白了。要是那小子真敢买，咱们就按一年利润报价给他。"
陈正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报表，"把这两个月的流水都准备好，让他看看这生意有多赚钱。"
李志成突然开口："正哥，要是他们真买下来了..."
"那就说明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有实力。"陈正走到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游戏厅，"正好借这个机会，把精力都放在新生意上。"
李志成推了推眼镜：“正哥，这……”：“游戏厅现在每个月利润这么稳定，真要卖？下面那班兄弟们怎么办？
陈正看向窗外：“游戏厅的生意，迟早要转型。如果赵局真敢接，那我们就给他们，下面那班兄弟，又不属于游戏厅员工，他们入职都是在你的保安公司，如果到时游戏厅真卖了，愿意跟着我们的，工资照发，之前承诺的分房也依然有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