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镰刀犹存，死神离开

舞台的聚光灯刺眼得让人眩晕。

秦萧站在光晕中央，黑色皮靴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今天罕见地穿了正装——一件剪裁考究的深灰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咳咳。"他对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十分装逼的走到舞台中央。台下立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老大！我爱你！"

"死神！死神！"

"老大今天帅炸了！"叫喊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口哨和跺脚声。秦萧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他抬起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就像被按了静音键，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今天有件事情要宣布。"秦萧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每个角落，"大家知道下就好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熟悉的面孔。五年了，这些人跟着他出生入死，从北欧的冰原到南美的雨林，从非洲的沙漠到东南亚的丛林。他们一起经历过太多——枪林弹雨、刀光剑影、尔虞我诈。而现在，他要离开了。

"我因为有点个人原因，要回华夏了。"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寂静中引爆。十秒钟的沉默后，整个大厅炸开了锅。

"什么？！"

"老大你不能走！"

"为什么突然要走？"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质疑声、挽留声、啜泣声交织在一起。秦萧站在台上，任凭声浪冲击着自己。他的目光越过喧嚣的人群，落在门口那个静静伫立的身影上。

丽贝卡。

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风衣，金发在脑后松松地挽成一个髻。作为唯一的非组织人员，她站在最边缘的位置，像一抹安静的影子。此刻她远远地望着秦萧，碧蓝的眼睛里情绪复杂得难以解读。

只有她知道秦萧真正离开的原因。

五年前那个雨夜，秦萧在布鲁塞尔郊区的公路上发现了那辆翻倒的奔驰。车里的女人浑身是血，金发被雨水和血水黏在苍白的脸上。秦萧本可以视而不见——那天他刚完成一个棘手的任务，身上还带着伤。但他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车。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女人是国际医疗协会最年轻的会长，丽贝卡·冯·克莱因。一场精心策划的车祸，目标是这位在基因工程领域有着突破性发现的医学天才。

秦萧照顾了她整整一个月。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理由，只是觉得有趣——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救了一个致力于救死扶伤的医生。命运的讽刺让他着迷。

而丽贝卡痊愈后，虽然没有加入"死神镰刀"，却成了秦萧的私人医生。她了解秦萧身体的每一处伤疤，知道他每次任务后的失眠，甚至...知道他血液里流淌的秘密。

"哥！"

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打断了秦萧的思绪。一个娇小的身影箭一般冲上舞台，猛地扑进他怀里。秦萧被撞得后退了半步，随即感到两团柔软的触感紧贴在自己胸前。

"小zero，轻点。"他无奈地拍拍女孩的后背，却没有推开她。

零——组织里所有人都叫她小zero——今年才二十二岁，却是全球排名第一的黑客。她有一张娃娃脸和与之极不相称的火爆身材，此刻正死死搂着秦萧的脖子，眼泪鼻涕全蹭在他昂贵的西装上。

"你为什么要走啊！我舍不得你！"小zero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我保证以后不黑你的银行账户了，也不往你电脑里放小了，你别走好不好？"

秦萧哭笑不得。他确实挺享受此刻的亲密接触——小zero的胸紧贴着他，但他更心疼这丫头哭成这样。五年前他在乌克兰的一个地下赌场发现她时，她还是个骨瘦如柴的流浪儿，因为黑进赌场系统被抓了个现行，正被几个打手往死里揍。

"乖，不是你的问题。"秦萧揉了揉她蓬松的粉色短发——这丫头上周又把头发染成了樱花粉。

"那带我一起走！"小zero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别闹。"秦萧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得留下来看着这帮不省心的家伙。"

"老大，这话说的可太伤人了。"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插了进来。军师——组织里的智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慢悠悠地走上舞台。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高领毛衣，看起来像个大学教授，而不是那个能在五分钟内策划一场政变的战略天才。

"我说小zero啊，"军师促狭地眨眨眼，"你快把老大闷死了。"

小zero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多暧昧，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慌忙从秦萧身上跳下来，恶狠狠地瞪了军师一眼："小心我把你手机里自拍的放出来！"

军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饶命饶命。"然后转向秦萧，笑容收敛了几分，"老大，干嘛突然要走？"

秦萧摇摇头："我有我自己的事情，具体原因..."他瞥了眼门口的丽贝卡，"比较复杂。"

这时，其他核心成员也陆续走上舞台。走在最前面的是夜枭——组织里除秦萧外最强的战士。这个三十五岁的男人像一座移动的冰山，黑色作战服包裹着精壮的身躯，脸上永远没有表情。

"保重。"夜枭只说了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像砂纸摩擦。

秦萧暗骂一句："妈的，比老子还要酷。"

他记得三年前在叙利亚那次行动，夜枭一个人端掉了整个武装据点，救出了被俘的十二名组织成员。事后医生从他身上取出了三颗子弹，而这家伙连止痛药都没吃。

"老大..."大管家搓着手走过来，这个西十八岁的金融天才今天穿了身皱巴巴的西装，领带歪歪斜斜，活像个落魄的银行职员。但就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中年男人，能在二十西小时内让一个小国的货币体系崩溃。

"账本我都整理好了，"大管家压低声音，"瑞士、开曼、新加坡的账户信息都在这里。"

秦萧点点头，开玩笑的说着，“你给我收好，这可是我的老婆本，别偷偷挪用了”。

最后走过来的是铁匠，这个五十岁的军火商今天难得没穿他那件标志性的皮夹克，而是换了件格子衬衫，看起来像个退休的机械工人。他递给秦萧一个金属盒子。

"新玩具，"铁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专门为你定制的，全球独一份。"

秦萧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造型奇特的折叠刀，刀柄上刻着"DEATH SCYTHE"的字样。

"谢了。"秦萧把刀收好，拍了拍铁匠的肩膀。这个老家伙曾经是苏联最顶尖的武器工程师，现在则是全球黑市军火的最大供应商。

道别持续了将近一小时。秦萧和每个核心成员都单独说了几句话，又向全体成员简单交代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夜枭将暂代首领职位，军师辅助，其他一切照旧。

当最后一个人也说完告别的话，秦萧深吸一口气，走向门口。丽贝卡依然站在那里，像一尊美丽的雕像。

"我以为你会早点过来道别。"秦萧在她面前站定，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花香。

丽贝卡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会来找我。"她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你的医疗记录和...特殊情况的应对方案。"

秦萧接过纸袋，感觉沉甸甸的——不仅因为里面的文件，更因为其中包含的秘密。他的血液样本、基因图谱、以及...治疗自己身体的药物。

"谢谢。"他轻声说，"这五年..."

"不用说。"丽贝卡打断他，眼神温柔而坚定，"我们还会再见的。"

秦萧挑了挑眉："这么确定？"

"首觉。"丽贝卡神秘地笑了笑，"一路顺风，死神大人。"

秦萧大笑起来，转身走向外面。他没有回头，所以没看到丽贝卡眼中闪过的一丝忧虑。